“因为汴梁城的那位李姓花魁,被一位浪子夺了芳心,随他一起隐姓埋名,不知去向了。”
天涯沦落人负在身后的手,握的格格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他为何要南下江南?”
蓝衣人将天涯沦落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神色如方才一般淡然:“本山人收到可靠消息,那个人将于两天后南下江南。”
天涯沦落人负在身后的手,开始握紧,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要变得更加低沉:“那个人已不在汴梁?”
“你是说——”
动的是天涯沦落人随着呼吸骤然加快,而剧烈起伏的胸膛。
天涯沦落人一动不动的身躯,终于动了。
“不是指那个只顾贪图享乐,枉造了许多杀戮,致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又会是谁呢?”
蓝衣人眉目舒展,羽扇轻摇。看上去,就像是当年,只在谈笑间,便让樯橹灰飞湮灭的周公瑾。
天涯沦落人稍稍一顿,只觉得蓝衣人这句话话中有话:“你指的是…”
“地方不同。”
天涯沦落人道:“有何不同?”
蓝衣人默然点头。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现在这个时候,和平时大不相同?”
“若是在平时,确实是有失望的可能,但现在这个时候,沦落人绝对不会让人失望。”
蓝衣人满是英气的脸庞上,唇角扬起。笑容中的惆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让人无法琢磨的诡异。
天涯沦落人将这一句话重复了一遍,片刻沉吟后,怅然道:“那你只怕是要失望了。”
“凭我是天涯沦落人?”
蓝衣人笑道:“凭你是天涯沦落人!”
他重新看向蓝衣人:“你凭什么如此自信?”
天涯沦落人眼睛里寒光,黯淡了下去。
天涯沦落人自己都不相信,还能将那些恩怨化作一杯饮尽。如果真能将那些恩怨化作一杯浊酒,一饮而尽,那又何必等到今天?又怎么可能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
天涯沦落人从蓝衣人的话中,听出了胸有成竹之感。
蓝衣人点头笑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