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王府现有的实力,我们夫妻若只是想维持现状,坐镇一方的话,还是不用冒多大风险的。我四哥那性子,他若是坐稳了天下,可不一定能够让咱们夫妻继续呆在大宁。所以,还是帮湘王府靠谱,而且大宁有如今的声势,其中大半都是朱久炎这小子的功劳。我怎么也要回报一下。”
朱权说到这里,转身面对留宿的方向,轻笑道:“我这个四哥,以为暗中勾结了朵颜三卫便能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上么?”
……
燕王谢绝了张让遣宫人过来伺候的好意,张让无奈,只得让燕王的那十名侍卫入府伺候。
张让给燕王父子安排的是靠近遵义门的西三所内的一座宫殿。
进殿之后,其中的一个侍卫便将头上的假发给摘了下来,露出了本来面目——原来此人是从朵颜三卫领地回来的道衍所假扮。
一见道衍,燕王父子皆露喜色。朱高煦赶紧将席间与朱权的谈话内容说出来,末了还气不打一处来地恨声道:“宁王叔真是好没道理。湘王叔是他哥哥,我父王也是他哥哥啊!可是宁王叔却为什么一心只向着湘王府,当真是岂有此理!”
燕王听到这里,冷笑一声,说道:“如此也好,俺夺起朱权的兵权来,也就没有了愧疚之心。”
道衍静静地听完燕王父子发完牢骚后,方才淡淡笑道:“世人皆称‘燕王善战、宁王善谋’。宁王就藩不过七载,便能与王爷您齐名,当然绝非俗品!”
“朱权借两万兵马送给俺,自也是明白俺的来意,知道俺定不可能空手而回。可他还是把事情想的简单了!用两万战力最靠后的兵马,便想将俺客客气气地送出大宁?做梦!”燕王转头问道衍:“姚师,你可说动脱鲁忽察尔?”
道衍的脸色瞬间沉重起来。
见道衍如此神色,燕王心中一凛。他们的计划都是建立在道衍成功招揽到朵颜三卫的基础上,莫非这最关键的一步,出了什么岔子?
“大师,招揽之事出了什么差错么?朵颜三卫没有答应?”朱高煦没有燕王的沉稳,焦急发问。朵颜三卫的这帮兀良哈人若是向朱权告密,他们父子能不能离开大宁城还是个问题。
“回高阳王话。”道衍双手合十回道:“贫僧带过去的金子、丝绸、茶砖脱鲁忽察尔已经都收下了。脱鲁忽察尔也已经答应率三部追随王爷,夺取大宁兵权!他与另外两部的首领阿札失里,塔宾帖木儿此刻也都在大宁。”
“太好了!”燕王猛拍了一下大腿,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有朵颜三卫相助,则燕军如虎添翼。兀良哈人昔日也成追随本王讨伐北元朝廷,战力十分惊人,此番又多亏了姚师!姚师,还得再次劳烦你再去和他们说,只要夺权功成,俺绝不吝爵禄金银之赏!”
“王爷。”道衍的脸上却是一丝笑容也无:“脱鲁忽察尔贪心的很,他要的可不仅是金银爵禄,贫僧无奈之下,只得开出了他抵受不了的诱惑。”
“抵受不了的诱惑哈哈!姚师是为俺办事,您答应的,俺无不应允!”
道衍小心翼翼地瞄了燕王一眼,犹豫半天才低声道:“贫僧答应了脱鲁忽察尔,只要王爷靖难功成后,大宁之地就赐予他们兀良哈人世代放牧!”
“什么?”燕王父子尽皆脸色大变。
朱高煦更是当即猛然上前一步,怒发冲冠地道:“要我燕王府将大宁永远割给他们?大师,我们燕王府不能做这样的事!大宁之地,乃是皇爷爷在世时所得,也已纳入大明疆土这么多年了!宁王叔也付出了多年的心血,才有如今的模样。咱们燕王府岂能将祖宗之地,割与朵颜三卫!兀良哈人狼子野心,其心当诛!简直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