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而紊乱的世界像是有笔在作画一样渐渐填充出了画面。
装潢精美的房子,简约但布置地很细致的餐厅,被打理的干净整洁的餐桌上已经摆了两盘卖相极好的菜。
“阿瑾,看妈妈做了什么?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左边隔了玻璃墙的厨房里,女人端着一盘菜,笑意盈盈地走了出来。
五岁模样的宁欠瑾目光微凉,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切。
一家三口上桌,女人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宁欠瑾面前的小碗里。
宁欠瑾没有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摔碗摔盘子,破坏故事该有的情节,然后如愿以偿地看着面前的幻境破碎。
这次她执起筷子,把排骨放进了嘴里。
排骨的味道和记忆中一样,滋味很好,也同样令她胃里翻腾倒海,不住犯恶心。
她胃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心理。
大脑发送指令,让身体不可抗拒地对这个味道做出排斥反应。
可她乐此不彼,五岁以后,她最常吃的,仍是糖醋排骨。
这是喜欢吗?不,这是逼着自己铭记,把仇恨融入身体的每一处,以剧烈的身体排斥让自己记住,以它为开端的噩梦,是谁带来的。
后来,这就变成了一种自虐般的习惯。
几块排骨下肚,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倒在桌上。
再次醒来,周遭是熟悉的实验室。
不知是身下冰冷的手术台让她身体僵硬,还是排骨里的药效未散令她浑身无力,又或者是意识已经形成本能地对这个环境感到绝望。她无法动弹,却不住战栗。
皮肤毫无阻拦地贴在手术台上,一阵冰凉,汗水却不受控制地冒出,她听到那道女声有些不耐:“她出的汗太多了,给她打一针吧。”
“也好,正好试验一下那剂药的效果。”
男人的声音中夹杂着注射器吸取药水的声音。
她听到自己微弱的声音响起,还带着不知所措的恐慌:“妈……妈?”
“阿瑾乖,你这么懂事,肯定会愿意帮爸爸妈妈的对不对?”
女人哄道,针筒毫不犹豫地扎进了她的血管,冰冷的液体被注入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