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钦闭上嘴,扶袁润上车坐好,倒了一杯水,“殿下喝水,今儿走的路多,喝完了水歇一歇吧。”
袁润懒懒应了一声,闭着眼往后靠了靠。
允钦放了两个引枕过来,“殿下靠这里吧,省的伤疼。”
袁润不睁眼:“我皮实得很,没事儿,之前那是装的,不然父皇看我看我精力旺盛,会觉得自己下手太轻了。”
“……”
“好吧。”允钦觉得自己还是闭嘴比较合适,也不知道殿下到底想干什么,他们这些凡人,还是不要擅自揣测太子殿下的心意好了。
“常乐我净。”
袁润还在想着崔明远说过的这桩案子。
不确定是不是白莲教的人干的,但挂的是白莲教的口号,就先按白莲教的称呼着吧。
他眯了一会儿眼,“白莲教是什么时候没声响的呢?”
允钦想了想,“许多年以前了。那时司礼监还是刘提督掌权,那次刘提督推举叶将军,亲自往安南平了白莲教的老巢。不过虽平了
老巢,但估计还有余孽在外流窜,这么多年了,看着朝廷对他们压制松了,便又动了主意。”
这是个太平的年代。
太平久了,人容易松散,这么看着,也确实是白莲教复出的好时机。
这是掐好了点儿要来搞事情。
袁润按照崔明远给自己的时间推了推,“应该就是我生辰那几日了,允钦,你们司礼监知道那几日全平城死了多少人吗?”
“不知道。”
允钦老老实实地回答,“但司礼监里就死了一个周君旺。”
肆意谋害储君,又被当场抓包,自然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周君旺那天受遍了刑罚,捱不过,自然没多活几口气。
虽没见过司礼监都有什么刑罚,但袁润还是打了个寒颤,顺口问道:“那个周君旺是什么时候进的宫?怎么就能被顾素辰收买了,不应该啊。”
“奴去查过了,家里穷,自小就净了身卖进宫来,打一开始就跟着骆成泉的。”允钦答的一丝不苟。他向来周全,这种事情,第二天就去司礼监里调了档,仔仔细细的背了下来。
袁润忽然坐起身。
“净身?”
这动作有些突然,允钦看了他一眼,“殿下怎么了?”
他现在对“净”这个字格外敏/感。
“净身?”
袁润又问了一遍。
允钦道,“殿下是怀疑……”
“周君旺死在该出第四个案子的时候,这事儿归司礼监管,刑部不知道,自然不会去查他。生老病死的死,常乐我净的净,可不都全了?还省了他们亲自去写!毕竟现在平城戒严,处处都有守卫,写个字多不容易!”袁润的语气有些激动,他撑在小桌上,对允钦道:“掉头,带我去看看周君旺的尸首。”
“这事儿还是司礼监来吧。”
允钦有些意外,“殿下如今还是先回东宫去,重伤未愈,要查什么,奴去查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