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自昨夜出发之后，我等分做十六组从不同方向深入东部荒原，最深处距卡尼迪领已有上百里。”突击骑士看着弗朗西斯疲惫但殷切的眼，微微低头避过了自家家主目光中的希翼，“我等所经之处的土地确已遍布盐碱，少数地方甚至已经遍地黄沙。”

弗朗西斯只觉得一阵旋地转，使劲的甩了甩脑袋保持住了清醒，但呢喃的声音仍然暴露了他的虚弱，“情况有多糟糕？”

突击骑士不敢言语，掏出了怀中的木盒双手献上。

年轻侯爵伸出颤抖的双手，摇摇晃晃的接过了盒子，经过了短暂的犹豫之后，一咬牙，直接掀开了盖子。

深红色的土壤，间杂有星星点点淡黄色的颗粒，弗朗西斯用手指拨动着盒子中的土壤，干燥的土质间感觉不到一丝水分，他捻起几颗黄色颗粒，顾不得脏直接放进了嘴里，苦涩的咸意瞬间占据了他的味觉。

“所特伦卓以东百里，全是这种土质吗？”

“远处的确如此，所特伦卓周围的会好一些。不过...并没有好太多。”

挥手遣退了突击骑士，弗朗西斯将盒子抬起，伸到梅丘面前，“男爵阁下，您的土地。”他的手因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甚至将盒子中的土撒出了少许，“这已经算不上是泥土了，完全就是沙子！”

感受着呛饶沙土味道，梅丘放弃了继续装睡的打算，百无聊赖的睁开眼睛，“我的侯爵阁下，我必须清楚，您手中的盒子里可不是我的土地。”伸手掸璃落在身上的土，语气中满是又弄脏了一件衣服的可惜与厨娘太忙只能自己洗衣服的无奈，“准确来，盒子里的土是东部荒原的，而卡尼迪领治下的所特伦卓虽算不上土壤肥沃，但也足够保证丰收。”

弗朗西斯瞬间哑然，张了张嘴，半响都没出话来。

封邑贵族确实拥有守土职责，不但要为领地中的领民们提供武力保证，还要确保领土的肥沃与粮食的丰收。

但这项职责的行使范畴仅限于自家的土地范围，无论是多么跋扈的领主都不可能在别人家的土地上三道四，按照贵族法典，即使只是擅自将无主之地纳入封邑之内也是如同谋反的重罪。

当然，从人外手中攻占领土的开拓行为除外。

良久的沉默之后，弗朗西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甩手扔掉了手中的盒子，任由沙土散落在大厅的地面上，他大步走到悬挂有加达里王国地图的墙面旁，手指用力按在东部荒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