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什么？”天若羽在这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的精神读取出了问题。

“如果我现在向你求饶并且道歉的话可以不杀我吗？”

天若羽质疑道：“……你们混野外的求饶不是最不管用的手段吗？这个你也会？”

在天若羽的印象之中，龙族是不可能做出求饶这种事情的，龙心也说过龙族是非常高傲的生物，无论任何时代都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求饶这种事情和这群高傲的种族隔着十万八千里，就算是真的被敌人逼到垂死的地步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所以这算什么情况？

白龙回答道：“我也不想，求饶对我们龙族来说是耻辱，这是特例，仅此一次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天若羽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求饶？”

白龙继续回答道：“因为我不能死，而且如果你放过我的话我还要跟在你身边，陪你走到最后。”

“这又是为什么？！”

天若羽吓得连手都放开了，他连忙起身往后挪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状况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只是想杀了白龙赎罪，然后回去而已，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老师都没教过啊？

他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曾经那个一遇到事情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白痴机械又重新占据了他的身体，名为“迷茫”的雾气再一次笼罩了天若羽的意识——那一天，天若羽再一次想起被那一声声【变态】所支配的恐惧，还有那被上清月的白眼盯死的屈辱。

“你难道正在要不要杀我这个选择题中犹豫吗？果然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呢～”

白龙显然直接看穿了天若羽的犹豫，甚至还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看来即使是龙族也一样有狡猾的一面，即使是龙心那样的人也有不知道的地方啊……

就在天若羽犹豫着该如何回应的时候，白龙突然坐了起来，然后调整了一下动作从坐变成了跪，雪白的双腿陷入了雪地之中，即使是曾经游荡在冰天雪地的白龙，如今变成了人类之后，皮肤也会因为雪地冰冷而泛起红润。

“很抱歉我小看了人类的毅力，原本人类对于为了来说是十分弱小的入侵者，即使是不小心从他们身边略过也可能会因此受伤。因为你们杀了我的同族，仅仅因为生气而发泄情绪的我，甚至只是带着要去踩死蚂蚁的心情去杀了你们，我对此深感抱歉……现在你的行动已经向我证明了你们人类的可能性，小看你们的情感，杀死你的同伴是我的不对，现在除了杀死我以外您可以做任何事情来发泄你的不满，哪怕是夺走我的一切。”

褒贬相容又贬义较多的道歉，作为求饶的说辞着实不合格，不过也确实如她所说，人类对于龙族来说真的只是弱小的蚂蚁，对于他们而言人类只是突然闯入的入侵生物，虽然对他们造成了困扰，但还没有到能够威胁他们的地步。

其实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天若羽站在白龙的角度，自己身边的人死了，是被一条蛇杀掉的，原本遇上的蛇都没有毒，可这一次遇上了有毒的。

首先是感到不可思议，然后应该是想办法处理掉毒蛇，结果杀掉来毒蛇之后毒蛇的同伴又来报复，最后形成一个仇恨的循环，永远不会结束。

天若羽想要杀死白龙的行为现在就像这条毒蛇，现在他有权利去终结这个循环，但是他因为对同伴的欺骗，心中产生了愧疚而选择了顺从这个循环，于是导致了现在的矛盾。

这个结真难解，老师也没有教过天若羽这种事情该如何应对，实际上天若羽因为情感知识面不足，经常只能得到“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或者“你高兴就好”这样的回答，这种模糊不清的话没办法作为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龙心似乎还有最后一种解法。

【害怕做选择那就不要做选择了，顺其自然吧，时间会让一切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