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虽然闭着眼睛引颈待戮，但是心里却极为高兴。

没想到自己那多罗国三皇子的身份不但没有引起众人的敌意，反而还引起了众将士的同情。这样一来程圆必然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否则的话复将人心离散，不战自败。

这群有勇无谋，同情心不值一文钱的蠢货！程方暗自腹诽道。

在无数将士的恳求中程圆衡量得失踌躇良久，最后他把目光投向张天师。

张天师长叹一声，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程圆的剑慢慢低垂下去，“程方，这一次我看在众将士苦苦求情的份儿上就暂且饶过你。但是你记住，如果有下一次，即便你已入半步巅峰，我程圆也能取你首级。”

程圆环顾全场，看向那半数目光灼灼信任自己怀疑程方的复，当场讲道：“复的兄弟们，经过这么多事我知道你们有一部分人信任我和我麾下的宁军。现在我即将离开此地，如果你们有愿意跟着我的，现在即刻跟我走。”

“日后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知道，跟着我程圆必是你们不悔的选择。”说完，程圆将剑插入鞘中，深深地瞥了一眼程方，转身便走。

没想到，程圆的这句话颇有效力。

从红橡山起事开始，是程圆筹备的整个复的家底这件事就广为在复军营中私下流传。可是程方的横空出世耀眼万分，同时程方又公然与程圆为敌，因此复们才全体站在程方的一方对程圆同仇敌忾。

然而，经过数次程圆以德报怨解救复于危难间，令越来越多的复将士感觉到程圆根本不像传说中那么不堪。反而是个智勇双全、有情有义的真汉子。

到了这一次，程方再次疑似将二十万复引入死地，而他还有一个真实身份是多罗国三皇子，这令许多人疑窦丛生。至此，程圆的一席话令不少人醍醐灌顶，决定跟着程圆离开，去往另一个更靠谱的起义队伍。

程方站在原处，看着周遭近半的复将士们毅然跟着程圆离开，他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他心里清楚，事已至此想留下和想走的已然分明，强留是留不住的。

张天师最后看了一眼程方，站起身来叨念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随后再无留恋地也转身跟着追随程圆的队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