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进了腊月,赵星儿也从更衣升到了正七品的娘子。凤霁对她的‘宠爱’也是逐渐胜过了对兰充华的,后宫诸人的注意力转向了赵星儿之后,兰充华的压力也少了许多。这日长公主与驸马进宫,夫妇俩虽然是一人一鬼,但彼此之间的恩爱早已艳羡了整个盛京的女子。
嘉懿和简玉珩之所以进宫,是因为凤霁突然生了病,据说是前一日晌午用过张贵嫔送来的汤之后便开始不舒服。如今张贵嫔已经被羁押在自己的寝宫,由掖庭司的人看顾着,凤霁昏迷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两天两夜了。夏德全十分着急:“长公主,请您进去瞧瞧陛下吧。”
“夏公公别着急,皇兄素来身体好只要太医们尽心尽力,皇兄想来是会安然无恙的。”听嘉懿如此一说,夏德全心里也稍微落下了,只是他还隐晦着告诉嘉懿一件事:“赵娘子,其实根本就没侍寝。”
“啊?”嘉懿十分惊诧。
夏德全小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公主殿下先进去瞧瞧陛下吧。”
“也好,那本宫稍晚些时候再与夏公公细谈此事。”嘉懿扭头朝简玉珩打了招呼,凤霁的寝宫简玉珩进不去,四周的盘龙柱上的苍龙都睁着眼把简玉珩死死盯着,嘉懿抬眼扫了一圈,那四条苍龙略有所感纷纷闭上了眼。
简玉珩没有跟着嘉懿一块儿进去,只在外头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和夏德全闲谈起凤霁的病情来。原来打从琼林宴那晚把赵星儿带进宫之后,凤霁的身体就出现了变化,这一次张贵嫔送来的补身体的汤,本是让太医院的太医开的方子,强身健体壮阳补肾用的。
说起这个,简玉珩便很是奇怪,这皇帝凤霁三十岁都还不到呢。
凤霁躺在寝宫中的龙床上一梦不醒,他虽然有意识却睁不开眼,也说不了话连翻个身都做不到。他宛若一个活死人似的,嘉懿走过去在身边坐下来,伸手替他拉了拉被子,轻笑道:“皇兄,你这样子可真是像极了小时候母妃被杜太后陷害与禁卫私通时的样子啊。”
“还记得当年皇兄为求自保,咬着牙昧着良心说自己亲眼看见母妃和那倒霉的禁卫牵手拥抱,父皇为此将皇兄扇了一巴掌。那时候,母妃有多么绝望我又有多么的无助,皇兄啊,这天子之位真的就如此让你着迷么?”嘉懿伸手在凤霁的脸上摸索着,“你可有后悔?”
嘉懿的手猛地掐住了凤霁的脖子,她愤愤地说着:“这郦朝如今的江山社稷,是我与母妃两个人为你换来的,而你现在却连为母妃翻案的本事都没有!你好窝囊啊,连对付一个女人,你都提不起你那胯下的二两肉,啧啧,我若是你啊早就将赵星儿灭口了,省得她多事。”
“你……咳咳!你放开朕……”凤霁居然突然就醒了过来。
嘉懿却是盈盈浅笑不已:“呵呵,皇兄你醒了呀。方才夏公公还和臣妹说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这要是再不醒啊,只怕太医们再诊断不出你这是生了什么病,朝中就该大乱了。皇兄,你在怕什么?”
“咳咳……永福你乖,把手拿开,只要你现在停手皇兄保证不会追究你的任何责任。乖,把手拿开——呃?”凤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嘉懿忽然从衣袖中挥出来的一道空白圣旨,嘉懿冷笑着:“皇兄你身染顽疾药石罔效,今后宫之中仅有两位后妃怀有身孕。”
“让我们来打个赌,猜一猜究竟是兰充华的肚子争气呢,还是余良媛的肚子争气。”嘉懿莞尔一笑,随后从殿外应声进来两个宫女,“陛下醒了,想看看余良媛和兰充华,让夏德全派人把两人接过来。”
“是。”两宫女对于嘉懿掐着凤霁脖子的手仿佛没看见似的。
“!!”凤霁心知自己如今的处境不妙,但却完全不知道嘉懿是什么时候就将他身边的铁桶一般的防线,击破。嘉懿大约也看出了凤霁的心理变化,收回了手坐在一边,凤霁刚得了口气能缓上一缓的,忽然发现自己却开不了口,夏德全进来时便见嘉懿在替凤霁擦口水。
凤霁神情略显呆滞,夏德全心中升起了一个十分不妙的想法:“殿下,皇上他这莫不是撞了什么邪风?”凤霁只拿杀人一般的眼神盯着夏德全,只不过如今他这副样子,却半点没有威风可言了。
“呵呵,这个嘛谁知道呢,皇兄醒来后就成了这样子。刚才还能说话呢,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眼下皇兄醒了,总比一直昏迷着的好。”嘉懿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凤霁转头盯着身边这个看着一副无害又倾国倾城的亲妹子,心中却是越想越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