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之前我们沿着河流找到了抛尸现场,在那里我们发现了两个脚印,从而断定,杀害世子等人再进行抛尸的凶手很有可能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脚印比另一个小许多,现在想来留下这个脚印的很有可能是一个女人。而我们在现场找到的钱包,我想应该不是你亲自绣好赠予你王兄的,这钱包应该是你的吧?”
“铛”的一声,宁珂心头巨震,面露惊骇道:“不是,当然不是。这钱包真的是我送给我王兄的。”
“这情人之间,相互赠送钱包我还听说过,这妹妹送哥哥钱包又是怎么回事?”阎华一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明白了,这钱包要真不是郡主的,那肯定就是郡主用来送给情人的。也就是说,另一个凶手跟郡主的关系匪浅啊。”
宁珂的脸色瞬间铁青,手微抖:“你这是……怀疑我是凶手吗?”
阎华却没有理她,反而抛出一句反问:“那郡主是凶手吗?”
“我当然不是!”宁珂的双手下意识按住膝盖,紧紧地拽住上面的衣料。
“什么?”阿大显然是被这样的信息震惊得不能自己,身子忍不住向后退开了一大步。“这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调查错了?郡主怎么可能是杀害世子的杀手?这……打死我也不信。”
阎华挺不屑地扫了阿大一眼,很想送他两个字:无知。
“世子被杀当天,我们已经证实了他当时确实有回来过,并且是一个人。在这里我们可以假设,世子是忽然接到密报,匆匆忙忙要回来处理某件事。而针对这件事,阿二以及马夫他们三人,当时则是被世子吩咐去办什么事。因此我们也有理由相信,世子是在驿馆遇害,然后再被别人移尸到后山进行抛尸的。凶手杀死世子后,又怕事情败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知道这件事的另外三个人一并杀死。本来凶手的计划是十分完美的,甚至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孰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在他们抛尸的那一晚刚好涨潮,让沉于河底的尸体浮了起来,继而被人发现。”
闻言,宁珂身体僵直得厉害,她敛神低目,双手时不时在大腿上来回磨察,看起来极度不安和紧张。
阎华盯着她沉默了片刻,才继而又道:“如果我的推论没有错,世子应该是在你的房间遇害的,你房间留下来的那些剑痕,其实不是你练习剑舞时留下的,而是案发之时,世子与凶手打斗留下的。后来郡主练剑,其实也就是在做做样子,意在遮挡那些剑痕。郡主,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他虽然采用的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却是肯定,这让宁珂已经灰白色的脸上,再添一笔。
“当然不对,我的剑不是拿给你检查过了吗?你的人也拿剑和那些剑痕做过对比,证明我没有说谎。”
“剑和剑痕是一样的,这一点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怀疑的只是那把剑——”他声音一顿,眼神瞬间变得淬利,直盯着宁珂,一字一顿道,“真的是郡主的吗?”
宁珂的心咯嚓一声,漏跳了半拍:“剑当然是我的,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阎华笑笑,不语,转而看向一旁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阿大:“世子的剑,你可认得?”
阿大道:“当然。”
身为王子的近身侍卫,这还用问?
阎华的笑意瞬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那我想请问一下,郡主的剑呢?”
阿大瞬间犹豫了起来:“这……应该认得吧?”
他态度不太确定,郡主虽说也算是他半个主子,但自己并不是她的人,因此他平时根本就没去注意这些小细节。
阎华又道:“也许我应该这样问,郡主来北萧这一路上,你可曾见过郡主用过剑?”
他声音一落,宁珂的脸色骤然一变,果不其他,下刻她便见阿大目光犹疑地望着她。
“……并没有。”阿大沉吟了片刻,这才回道。
而他的回答,证明了阎华与萧子墨、叶芙瑶之前的猜测。
还没等阎华继续问出问题,阿大已沉不住气道:“实不相瞒,世子所用的佩剑乃是瑞王所赠。大概是十年前吧,瑞王巧得一块玄铁,他花了高价请到天下第一兵器铸剑坊里的铸剑师,将这块玄铁打造成几柄宝剑,等世子他们行成年礼之时,便当成礼物送给他们。在我们东盛,宝剑既是代表着勇敢的意思,也有保护的含义。所以许多父母,都会在这天的来临之前,亲自为自己的儿女准备这样一份礼物。郡主尽管是女子,但是她同样有资格拥有瑞王的祝福。”
“也就是说,郡主是有剑,而她的剑也是和世子的一样?”阎华择重点问。
“对。”阿大点头。“唯一的区别就在于,镶在剑把上面的宝石,女子为红,男子为蓝。世子的剑,剑柄镶着的是蓝宝石。”
阎华点点头:“明白了。”
可是当阿大说完,原本看起来显得极度紧张的宁珂,突然间却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她松口气道:“听到了吧,我王兄的剑,剑柄上面的宝石是蓝色的,而我是红色的。”
那天验剑的时候,阿大等人也在场,他想了一下,郡主的剑柄上面的宝石是红色的没错。
那么,她和主子死,应该就没有关系了吧?
谁知道他还没有腹悱完,忽听阎华道:“宝石是可以做假,这个只要请铸剑师检查一下就知道。”
“说来说去,你就是怀疑我!”宁珂大怒,拍桌而起。
阎华淡淡瞟了她一眼,放软语气道:“郡主别紧张,我这也只是谨慎办事,谁让这一切的事情都太过巧合了呢?郡主哪天不练剑,偏偏就撞在案发当天。这样一来,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你,如果不把一切事情都调查清楚,怎么能还郡主清白?”
“你现在是在还我清白吗?我怎么看着,反倒像是在泼我脏水?”宁珂冷哼一声,满脸的不爽。
阎华一脸大公无私,道:“本官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还死者一个公平而已,郡主又何需这样呢?”他声音一顿,话锋忽地一转,“你这样,岂不是给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噗!”这下叶芙瑶没忍住,直接暴笑出声。
真是近墨者黑,近朱才赤,她早就应该想到,能和萧子墨这样的人相处得来,肯定也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