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父无犬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大目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对着姜离招了招手,“阿离,快点进来陪我饮茶。”
姜离脱掉鞋子,放在门口,然后向案几走去,经过铁手身边的时候,姜离也没有避让,而是与他擦肩而过。
大目鬼提起红泥炉上的黑铁茶壶,沏了一杯清茶,将白瓷茶杯轻巧地放在指尖,向姜离缓缓伸了过来。
姜离坐在铁手的旁边,与大目鬼的距离只有五十公分,也就是案几的宽度,姜离快速打量了一下大目鬼。
只见他黑脸凸眼,眼泡浮肿,顶着一头散乱的长发,活脱脱一恶鬼形象,一开始姜离还以为这家伙抽土药,掏空了身子,靠近之后才发现此人身上笼罩着一层阴寒之气,显然修炼了某种阴柔武学。
“饮茶。”
大目鬼的手指已经伸到了姜离面前。
不知为何,姜离突然感觉到一股危险,仿佛有一只无形鬼手,慢慢扼住他的脖子,让他遍体生寒,如坠冰窟。
姜离不敢怠慢,暗中将铁布衫的柔劲催动至指尖,然后伸出右手,缓缓向那只茶杯抓去。
奇怪的是,他的手越是靠近茶杯,就越沉重,茶杯冒着袅袅蒸汽,在姜离眼里却变成了一股黑气,缠住他的手指,让他无法移动分毫。
姜离心中一惊,急忙用牙齿咬破自己舌尖,用剧痛刺激自己的肾上腺素,趁着那一激灵,姜离狂催铁布衫柔劲,手指如电,刺破黑气,将茶杯稳稳拿在手里。
姜离轻轻抿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开口说道:“多谢鬼哥的茶。”
这是姜离第一次与高手过招,大目鬼的阴柔内劲深不可测,犹如寒冰刺骨,他的铁布衫柔劲完全施展不出,若不是自己最后拼了一股精血,只怕这口茶是喝不到嘴里了。
大目鬼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把玩着一只玉球,眼睛里面露出欣赏之色,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姜离,等姜离放下茶杯之后,才开口说道:“阿离,不知你听没听过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父亲是帮派中人,死于帮派之争,自然也要用帮派的方法报仇,我是他大佬,肯定要为他出这个出头的,不然江湖中人怎么看我。”
“鬼哥……”
“你不用再说,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大目鬼说完,将羊脂玉球重重地放在案几上。
一锤定音。
“鬼哥,有你这句话,我再冇顾虑了。”姜离起身,后退一步,面向佛龛跪下磕头,然后又面向大目鬼跪下磕头。
帮派所谓的拜师,是比较文艺的说法,其实就是拜门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