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朝,官员们三三两两走着,向来独行的聂祥今日却罕见地被人叫住了。
“聂监正!”
聂祥回过头,叫住自己的那人却是尚书省的尚书右仆射魏叔景。
这可是一名大员,尚书省目前没有尚书令,那么尚书仆射就是尚书省最大的官,而六部又归尚书省管,这个魏叔景在朝中就相当于半个宰相了。
钦天司和尚书省,一个管修行者一个管普通人,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今天这尚书省的人怎么找来了。
聂祥按下心中疑惑,赶紧行礼道。
“见过魏尚书。”
这魏叔景是个胖老头,住上聂祥匆忙还礼后好一顿喘,聂祥赶忙渡了口真气过去,这老头才将气喘匀。
向聂祥投去感谢的目光,正了正身子再次行礼后,那魏叔景才缓缓开口道。
“聂监正,在下有事相求。”
“何事?魏尚书但说无妨。”
“我家里最近有一桩婚事,想请您来府里帮忙看看日子。”
这倒是有些稀奇了,他聂祥会卜卦占天不假,但他堂堂一个钦天司监正,换到别处相当于宗门的宗主,又有承上献策之权,帮皇子公主看日子还行,但只是帮一个大臣,哪怕这个大臣是尚书仆射,也多少有些勉强。更何况,黄历就是他修的,寻个吉日,查黄历也一样啊。
见聂祥脸上犹豫,魏叔景又追了一句道。
“若是聂监正觉得不便,老朽愿约个时间亲自登门拜访。”
听到这句话,聂祥才转过弯来,原来这婚事只是个由头,魏叔景想单独见自己是真。魏叔景人还是不错的,算得上是一个忠臣,能力也有,不然也坐不上仆射这个位子。但魏叔景位高权重,聂祥能窥天机,这两人凑在一起,就算有理由,也足以引起他人的忌惮。
“魏尚书不必如此,只是婚嫁之事,魏老查黄历便是,那黄历是我修的,和我亲判也没什么两样,若是魏老再信不过,我派个弟子过去也是一样的。”
他人的忌惮聂祥不在乎,但若是引起圣上的忌惮,那就没意思了,这皇宫里处处都是眼睛,就算魏叔景人不错,聂祥也只能拒绝。
说罢,聂祥便行礼告罪,转身离开了,留魏叔景一个老人呆立在原地,倒是有些无礼。
魏叔景刚想说什么,耳边却传来聂祥的声音。
“今夜子时四刻,置铜盆于卧室西南角,盆中置香灰水,吾可与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