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瑞光禅院的斋会上,师师更是吃惊不已,不仅盛况大不如前,连佛门的冠冕等等也已面目全非。原来朝廷已经做出规定,僧人行礼由合掌、和南改为擎拳、稽首,佛像也须改变形象,改为道服冠簪;僧人还被强迫蓄发、戴帽、穿道士衣,还要执简。只是与道士不同的是,僧人帽子上的没有徽记,而道士帽子上的徽记是日月星辰。
“看来官家是想把佛门并入道门啊!”赵元奴感叹道。
“如今国有妖孽,国事日非,那一位是昏招频出,让人顿生今夕何夕之迷惑!”师师愤然道。
参加完了别扭的斋会之后,气愤难平的师师于是专门到禅院的白壁上题写了一首藏头诗:“灵台为尊妄人师,素辉不量欲夺日。妖幻变出无穷计,孽缘生就破戒时。”落款为“子霞于庚申浴佛节”。
“姐姐,我听说那妖道人心狠手辣,且小肚鸡肠,咱们可要小心些!正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经过从前的教训,赵元奴如今小心多了。
“没事,他小命尚且难保,我还会怕他?”师师便把陈东的话告诉了赵元奴。
“少阳兄所言自是有理,只是这妖道如今正是炙手可热,万一他狗急跳墙下绊子,先暗算了姐姐,可就太不值得了!”
“由他去,今天这诗就是给他看的!别都不敢骂他,偏就我敢出这个头!”师师决绝道。
在回去路上的马车里,赵元奴向师师说起前年月香楼遭纵火的事情,她压低了声音道:“如今我已命人暗中做了访查,想来那幕后指使者就是正得宠的酒保家女,当日醉杏楼也差点一并被烧了,姐姐可曾让人追查过?”
醉杏楼曾遭纵火未遂?师师对此毫无所闻,不过她心里清楚大约是怎么一回事,于是拉着赵元奴的手向她坦白道:“如今咱们是好姐妹了,有些事情我也不能再瞒着你了!其实当日你被那恶婆娘掳去,我也全不知情,更未找人施救!只是我生平遇着了一位贵人,凡事都是他在为我主张,我的意思他是明白的,所以不须我打招呼,他就去主动搭救你了……还有你花案作弊一事,也是他让人去查的,不过我有言在先,不可太伤你……”
师师这样一说,赵元奴立马就糊涂了,可师师又不能对她说出全部实情,只好告诉她不必再细究。
“嗯,姐姐也许有苦衷,妹妹不会再问了,妹妹相信姐姐的人品!只是我要告诉姐姐,也须对那酒保家女小心些,多留点心!”赵元奴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