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们的祖先茹毛饮血,手执石矛,龟缩山洞,为生存而战;曾经,席卷大地的超级洪水使世界生灵涂炭、万物凋零,我们建造方舟、疏江治水,为生存而战;曾经,我们搬运巨石,翻山越岭,筑起长城,为生存而战;曾经,我们揭竿而起,对抗暴政,为生存而战;曾经,我们手执梭标竹矛,消灭入侵的战争狂魔,为生存而战!在一次次的战争中,人类日渐成长,人类科技突飞猛进!强大的科技让我们索取、消费、享乐、醉生梦死,直至人满为患、资源枯竭,最终走进了穷途末路!今天,我们仍然不知道敌人是谁。但我们知道,今天,我们必须再次为生存而战!
“今天,我们正式实施‘家园守望者计划’。我们也许没有了未来,但仍然拥有昨天!今天,我们将向历史长河投去深情的回眸!今天,我们选出了五名最优秀的女战士。她们将带着两亿五千万人类的最后希望,前往遥远的时空,向生命始祖求赐生存的秘诀!我们知道,那五个遥远的时空,每一段都是可怕的末日,每一段都充满了生命的悲歌。在我们人类走投无路时,这五位年轻美丽的姑娘,将踏上一条末日的旅途!我们知道,此行凶险密布,一去不返。亿万年时间太长,而100年守望的日子太短;但我们希望,终有一天,亘古的时空将会传来5条珍贵的回音,那将是我们最后的救世良方!现在,请全体起立,向我们五位最优秀的女儿致敬!”
全场起立,掌声雷动。
在张教授的鼓动下,我和队友们笔挺而立,激动得泪流满面,活像五艘鼓足了风帆的小舟,带着无尚光荣的使命,即将驶向一条遥远的不归路。
地球联盟秘书长和各国领袖们分别与我们握手送别。观众席上,那一个个熟悉的、不熟悉的身影,他们或许还会继续战斗,或许将会在无情的时间长河中化作滚滚黄沙;或许在漫长的岁月后,如果地球尚有全新的智慧生命崛起,它们也许再也找不到我们曾经曾经辉煌灿烂的任何痕迹。但无论如何,眼前的亲人啊,你们肯定知道,在那个遥远的时间长河深处,你们有五个倔强的孩子,会一直铭记,那个曾经属于全人类的伟大文明!
当全息巨幕向上收起后,一台巨大的、崭新的时空机器——“回眸者”号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不懂得它的工作原理和技术细节,只对它那极致纯净的黑色机身印象深刻。它仿佛在告诉我,时空的遗民啊,你们即将面对的旅程,将会比这台时空机器的颜色黑暗一千倍、一万倍!
队伍解散时,我们离出发尚有30分钟,张教授给了我们10分钟与亲友道别。
我在人群中找到了妈妈和妹妹山鬼,我们三个人紧紧地拥在一起痛哭,千言万语,哽噎难言,眼泪、心跳和彼此的体温代表了一切。张教授站在旁边慈祥地望着我们。
之后,我们五个姑娘被集中在一间无菌的玻璃房子里,全身内外都经过了极其严格的消毒杀菌处理。接下来,我们在这里吃上了一顿同样经过严格消毒杀菌的饭食。这是我出生以来唯一有饱足感的一次吃饭了。
30分钟时间很快结束了。当我们返回“回眸者”号时,会议大厅的人们仍然没有散去,现场一片肃静。
此时我才发现,“回眸者”号旁边已经停着五辆“猛龙·零”号安全护卫车,每一辆零号车旁边都站着一台高智能的人形机器助手。属于我的那台机器助手名叫“小龙”,它身高只有1.65米,与2.01米高的我构成了最萌身高差。小龙的形象是大约二十来岁的英俊男孩,他虽然不像别的机器助手那么高大威猛,但我喜欢,因为这个形象来自于我最崇拜的人——那是一位一千多年前的青年科学家,名叫冷骁龙,他是我心中最伟大的英雄,他拥有最睿智的大脑和一颗坚强而善良的心。听说小龙被注入了冷骁龙的人格副本,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只要有“他”相伴,前面的旅途再苦再难,我也不害怕了。
第一名队员陶冶首先出发。这是一位美丽的南方姑娘,她来自中国2号水晶城。她要去的时空属于绝密,但我猜测,可能是公元4.8亿年前的奥陶纪末期,那是史上第一次可怕的生物大灭绝时期。
第二位出发的队员是来自美国3号水晶城的白人姑娘凯特·温斯兰特,她有瓷器一般洁白无暇的肌肤和天空一样蔚蓝的双眸。按顺序推测,她去的时空可能是公元4.05亿年前泥盆纪晚期。那是第二次生物大灭绝时期。
第三位出发的队员是来自非洲2号水晶城的蒂姆·阿提娜·李。她是一位美丽强壮的黑人姑娘,沉默寡言的她,意志像她的肤色一样坚强。她的祖国像很多其它零星小国一样,在全球沙漠化和战火中消亡了,她是在中国2号水晶城长大的。她要去的时空,很可能是距今2.5亿年前的二叠纪末期。那是地球史上第三次生物大灭绝时期。
第四位出发的是来自俄罗斯1号水晶城的琳娜。她身高2.07米,比凯特更白一些,眼眸的蓝色淡一点儿,偏灰,但双眼更大更漂亮,头发是黑色的。她是中俄混血儿,父亲是中国人,母亲则有1/4的西欧血统,她在中国4号水晶城长大并接受中国文化教育。父亲在战争中牺牲后,她便跟随母亲回到千疮百孔的俄罗斯。她个性彪悍,强壮而好斗,但与我就像亲姐妹一样亲。
我的目标时空是65783949年前的白垩纪末期,那么她只剩下一个选择了:三叠纪晚期。这是离我最近的一个时空,也是五次生物大灭绝中损失规模较“小”的。我不知道这样的安排有什么深意,但一向很准的第六感告诉我,我会与她相聚的。这种感觉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