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在无数个夜里梦见过的脸，夜里这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此时就在他的面前，他却感觉离的好远，明明只有走上前就能拉住她的手，但又发现她站的好遥远，不可企及的遥远。

梦中他不知道多少次拥抱她，牵着她的手，走在那条被枫叶淹没的柏油路上，那条秋千在风中摇着，仿佛在说，来吧，来吧，坐上来吧。她就坐了上去，他在后面轻轻一推，明明并没有用力，她却坐着秋千荡到了天边。

抓不住她的手，就死死抓着他的枪，抓着枪在夜中惊醒，还叫着她的名字。

此时他的手又死死的抓住了枪，指甲仿佛要在枪身上划出伤痕，等到她坐下身来，将她那死灰色的目光看过来，苏杨苦痛的道：“画儿。”

画儿！

他知道这一定不是画儿，不是他的画儿，画儿绝对不会用这样眼神看他。

队友的心也很沉重，若谁知道自己苦思梦想的心上人，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谁都受不来。

他忍不住转头看向了窗外，因为他只要看到那一张心伤的脸，他的心也会忍不住痛。

而画儿却将她神色呆滞的目光落到眼前的那杯酒，至于别的她似乎什么也没看见，也没听见。

柳小叶瞧着他妈，脸上却流出玩味的神色，咬着一根牙签，兴致勃勃的看着苏杨的脸，想要看出什么花来似的。

画儿端起酒喝了一杯。

柳小叶道：“再喝。”

画儿呆滞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立马倒了一杯，又喝了一杯。

但喝了这杯之后，她苍白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血色，而后看向了苏杨。

她看着苏杨就像看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后，她的目光开始变得疑惑，手指在桌面上不停的挠着，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几乎要把桌面抓花，同时也将自己的手指抓破。

“你….”

她说这个你字的时候，音拉的很长。

苏杨一个劲的点头。

“我。”

他说这个我字的时候，音却短的险些听不见。

谁也不知道他说这个字的时候，究竟有什么力量支持着他。

“……你怎么…还没死？”

这时苏杨才知道，她那个你后面还有话，而且是一句让他几乎要晕厥的话。

难道她恨我恨到要死？

枫笑了笑，她听到了枫的笑，吓得连忙把目光又落到了她的酒杯，自斟自饮，喝个不停。

枫说道：“这女人真是的，又不知发什么疯，来喝酒，不要理她。”

柳小叶却忽然说道：“你最好让她多喝点，只有喝得越多，你才有可能再见到她。”

枫却在这时忽然瞪了柳小叶一眼，似乎觉得他有些多嘴。

柳小叶立刻将目光移到了别处，闭上了嘴。

只不过这些苏杨都好像没看见一般，他的目光只在画儿的身上。

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到底是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又或者是得了什么样的病，才让她变成了这样？

枫见画儿不停的喝酒，忽然喝道：“还喝？”

画儿吓得正要倒入嘴中的酒结果倒在了她的衣服上。

她看向了枫，而后又看向了苏杨。

这时苏杨看见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丝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