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决堤,洪水直接侵入大运河,不只是大运河两岸灾情无数,就连河北,山东的漕司盐场也颇受波及。
眼看着大把的财政受到损失,元廷便征集二十六万民夫修河,想要半年左右将河水勒回故道。
可是朝廷用来征发民夫的银两经一路克扣,哪里还会落到这些民夫身上。
至于负责监管的官吏,就更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人的死活了,一手鞭子,一手大刀,还想要工钱?若是听话,还可以少挨两鞭子,若是不听话,就不只是抽鞭子的事了。
如此暴政之下,民夫早已苦不堪言,对于朝廷不仅是好感全无,更是愤恨不已。
“三儿,你听说了!”
一个无比瘦削,面目黝黑的民夫,冲着一旁的同伴问道。
一个脸色蜡黄的同伴一听这话,无神的双眼瞬间多了一抹光彩。“你是说那句话?”
“对!”
瘦削民夫向四周看了看,见监管民夫的小吏正靠着石头打瞌睡,心中不由得一松。“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蜡黄同伴也跟着呢喃了一句,眼神中的光彩更胜了:“我听说了,听说整个河北境内的河工都知道,也不知道这消息从哪里传出来的!”
“哼!哪里传出来的?肯定是上天的旨意!”
瘦削民夫的眼睛一直在那打瞌睡的小吏身上,一边说道:“我听人说了,南边,已经有人造反了,听说是一个叫明教的!没想到明王出世的消息才多久,南边的明教便已经反了,听说都已经打到了集庆路!这就是天意啊!”
“竟然真的有人反了!”
蜡黄同伴捏了捏拳头,随即眼神又一阵黯淡:“可惜了,那集庆路不知道巨俺们山东有多远!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听到这话,瘦削民夫也不由叹了口气。“你说,这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可这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
是夜!
虽然朝廷对于征发的民夫十分苛刻,可是也害怕这近三十万人发生动荡,没有在夜里也让这些人劳作。
工地不远处,一伙人影趁着月色一闪而过。
只见几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正小心翼翼地推着一个小车,向着河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