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这里吧。”男人拿掉汤碗的盖子递了过来,“如此我也不用紧张了,不过不管怎样,对我来说也都不会是什么大事。”
“不会是大事的是什么呢?”
“所有一切,除了大家最终都会死去以外,这世上就没有一件事会是大事,就是这个意思了。”
“哎呀,你才这个年纪,怎么说得像个老年人似的。”泷姐拿起膳台上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后,用看弟弟似的眼神微笑着说道。
“还真是了。”男人突然笑了起来,“好事都尝遍了,真是的,真被你说中了。”
男人单手撑在身后挺着身子,吊起沙哑的嗓子干笑。似乎有什么暗伤渗透在那笑声中一般,泷姐皱眉阻止他说,“求你了,别笑了,听你这笑声我连心都疼起来了。”
“怎么,想起玩弄过的男人了?”
“别故意说这些惹人讨厌的话了,你不是那种人应该自己也知道,好了好了,喝吧,人喝醉酒的时候就应该放开心胸不再计较,不用再套着一身伪装了。”
男人这才开始认真地注视对方的脸,该有二十五岁了,泷姐看上去落落大方很是随和,瓜子脸的皮肤细致光滑,柳眉的细眼柔柔下垂,还有两片薄薄的嘴唇。绝不能算是美女,与其说是美丽更应该说是具备有一种十分吸引人的东西,像似有溺爱孩子的慈母般温柔,也有像似让人怀念无法抗拒的诱惑。男人惊奇地呆看了泷姐好一会,然后才垂下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嘲笑说,“放开心胸不再计较是吧,就是狠狠地打一顿然后告诉你别哭了,是吧,我明白。”说完他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了好几口酒,“没什么大不了的。”
“喝吧,喝醉了就好,喝醉了就好好休息,你是太累了。”
五十两(二)
男人在柏屋待了三天。他没带宿资的猜测并不难,但是,泷姐却说我来承担,还让人从早到晚每餐都加上了酒,自己有空时还会去坐在一边斟酒。住店的登记簿上写下的是,江户日本桥某某处某店宗吉,年纪二十六属羊。字写得并不好看,不过从流畅的字迹可以看出应该是商人出身。……估计地址年龄都有可能是假,但名字倒是挺符合此人形象的,泷姐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