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说着宗之助笑了,他突然退身闪开,“那么就去院子吧。”说道。伊兵卫看着对方的眼睛,宗之助解开袴裙的腰带,一下子脱得只剩下了一条兜裆布。
“来一场久违的战斗吧。”
“你想干什么?”
“相扑啊,”宗之助用挑衅的眼光看向这边,“喝酒是我赢了,但是力量说不定还会输,那时候怎么都没能赢过你,好了,来吧。”
“喝醉了会受伤的,这个就放到下次吧。”
“我都已经脱掉了,你想让我蒙羞吗?”
彩虹(二)
伊兵卫在心中感觉到这突然的挑战并不简单,于是将手伸向了袴裙的腰带,纱爱看到急忙想插嘴阻止,伊兵卫“别拦我,”一个眼神,迅速脱掉了衣服走向院子。
宗之助的皮肤白一些,他强壮结实,是值得让人称赞的身躯,伊兵卫虽然有些精瘦,皮肤略黑,却有一身发达的肌肉,两人都是正在所谓的年轻力壮的最盛期。……伊兵卫像似要射穿对手那样看着对方,“体格不错,”低声说着,他大步跳下了院子。中庭里有一片草坪,两人来到那里啪地搭上了手,纱爱靠在屋檐下的走廊柱子,屏住呼吸看着。胜负马上就有了结果,响过两三次□□和□□之间响亮的撞击声,在两人绕圈对换位置的时候,宗之助巧妙地用脚绊了一下,一下子他就将伊兵卫大摔了一跤,而且,就在伊兵卫摔倒的瞬间,也不知他怎么想的,突然骑到了伊兵卫的身上,“作假,伊兵卫,”他咬紧牙关叫道。
“你故意输的,没出全力吧!”
“别胡说!”
“不,不自然,刚才那脚的力量太轻了,你当我是瞎子吗?”
“别胡闹了,脇田,有人在看着呢。”
“说!真的假的?”宗之助的双手抵向了伊兵卫的喉咙,“……对着你的刀发誓说实话,回答我!”
“输了,是我输了。”
宗之助“你确定没作假是吧。”叫道,同时变脸站起。就像擦去了似的,刚刚之前固执,激动的表情没有了,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又回到了一副稳重,威严的形象。……靠在走廊边缘柱子,将这一幕从头到尾屏住呼吸看着的纱爱,此时瘫倒下来跪坐在了那里。
那晚发生的事情,在回到家之后,伊兵卫从各种角度重新又回想了一遍。宗之助从小就是一个不肯认输的少年,不管是脑力方面也好,体力方面也好,都必须自己一个人超过其他任何人,不然就不会善甘罢休。而且实际上他也确实拥有相应的才华,不过只有在对待伊兵卫时,他没有带上如此强烈的自尊心,两人总是在一起切磋琢磨,互相勉励,------等我们继承了家督,一定要在鸟羽藩施行行之有效灵活的政治等等,两人在一起憧憬着施展远大抱负的那一天。
------但是这次的他不一样了。伊兵卫从各方面考虑得出了结论,过分逼迫向自己灌酒,相扑时对胜负的异常执着,都不是以前的他会有的表现。------他这是想要凌驾在伊兵卫我之上,突然的相扑挑战,动机也许是因为纱爱,看见纱爱和自己两人独处在一起,年轻的血液让他产生了无法不做点什么的念头。但是对胜负那么执着,应该还有什么理由,虽然不清楚这真正的理由,但想要凌驾于自己之上这一点是肯定的。反复思考之后,伊兵卫能够确定的也只有这么一点。
第二天一早,应该是连九点都还没到,宗之助就来访了。进了屋便直接先去了母亲的房间,在那里他开朗活泼地说了一会儿话,随后,“啊啊,院子里的梅树长大了不少呢。”这么说着来到了伊兵卫的房间。
“有事要请你帮忙,”他坐下后马上就这么说了出来。“……我打算从明天开始检查领地治理的所有记录,纳户【注3:纳户】,金谷【注4:金谷】,作事【注5:作事】,港口,让各奉行所【注6:奉行所】的记录管理部门准备好资料,我想让你帮我以五位年寄役联名的名义发个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