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太过分了,即使真的如此,说得那么伤人也是不应该的。”
像似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他悄悄地察看了一下妻子的脸色。他长得非常高大,肩膀胸膛也很宽阔,有一副结实的好身板。胖乎乎的圆脸看上去十分温柔,一双下垂的眼睛和小嘴,能给人一种接受过良好培养少年般纯洁的印象。
“是啊,道理是这么个理,”
多代一边用指甲平整刚缝好的地方,也不看丈夫说道。
“但其他人也应该对她更和气些,她自己觉得被大家孤立了,想来也是很寂寞的,所以不由地就那么发火了吧。”
“确实是有这个原因,但那女人也得作些努力才行啊。”
伊兵卫突然身子一僵。那女人终于开始点名叫骂了。
“就没人能说什么吗?喂,那里,说书的老头。”
女人的声音像要刺穿什么似的。
“想抵赖可没门,我可不是个瞎子,你偷的这点事我早就知道,上回,”
伊兵卫跳了起来。
“不可以,夫君。”
多代想要阻止他,可他已经打开拉门出去了。
那里是农户家,围着火炉那样房间,一边是从店门口通往后院的土间【注1:土间】。两块六张和八张榻榻米成直角型相连在一起,和进出口处的木板部分将一个极大的火炉围在中央。和农户不同的是,屋顶很低,大多数客人都不会再要单独的房间,大家一起挤着睡在这里,饭餐也只是借用一下锅盘,那这炉边自己煮来吃,所以需要的器具都排列着摆放在那里。
女人就在炉边。她一只手伸入怀中,单膝跪坐着,绷紧了一张不太健康苍白消瘦的脸,瞪着闪闪发光的眼睛看向四周,然后像要劈天裂地似地在叫喊。------其他客人都远离着她,抱着膝盖垂着头,或者躺在那里,或者紧紧抱住孩子,屏住呼吸一动不动。那就像拼命忍耐着,等着台风吹过的丧家之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