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众卫士见车即拜。

“扶贫道下车。”

陈道沉浸了两刻，沙哑开口，终是避无可避。

“都督小心。”卫士搀扶陈道下车，陈道拄杖登阶。

卫士刚想上前帮助，立即被陈道制止：“尔等都回去吧，贫道怎会不识自家门户。”

“踏踏踏。”

木杖一次次重重落在石阶上，陈道艰难入门，此间距离胜过千里征途，江南塞北。

后方甲士望着一瘸一拐的背影，多是泪染衣襟，只叹上苍不公，这种守护了万万黎明的大英豪为何不能让他阖家圆满，与妻白头偕老。

陈道步入堂中，堂上供着三座灵位，一为董白，二为苏氏，三为田畴之父，由于天气燥热，尸体早已掩埋，只留下这祭拜之所。

“白儿，安回来了。”

张安靠坐在董白与苏氏的灵案前，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子，一者对他有养育之恩，二者是他的结发之妻。

“人总是这么奇怪，安本以为见到你们会泣不成声，但不知为何却寻不到一滴眼泪。”

张安的心态渐变宁静，望着庭院中随风摇曳的树叶，似乎能听到昔日府堂中的热闹，苏氏叮嘱他吃饭时莫要看书，董白则在身旁添酒加菜，生活的点滴美好化作暖流涌入胸膛。

“仲定，回来了。”

值此刻，赵孝背着张芙走出内堂。

“老哥，芙儿！”张安见来者急于起身，张芙是他此刻最想见到的人。

“仲定莫急，小心伤口。”赵孝快步走至张安身旁，将张芙交于张安。

“芙儿，我的芙儿。”

张安见到张芙的一瞬间声音立变哽咽，尤其是含泪沉睡的张芙额头与左侧脸颊上有两块小孩手掌大的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