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书惴惴不安，他总觉得自己不该来见殿下，偏偏许多人都话里话外觉得他该来。

于是他来了，来到了景明宫中。

他虽是兵部尚书，却没什么存在感，平时知道自己脑子看不清那些弯弯绕绕，谁说的都觉得对，索性就谁的话都听，也因此好几回差点进牢里出不来。

但他每回都逢凶化吉，自己做决定反而次次出错，索性不难为自己的脑子，全听别人怎么说就怎么做。

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乖”才能在兵部尚书这位置上起起伏伏这么些年，还有些自得。

他本以为殿下会支持他，谁知殿下竟无奈道：“父皇这事做的确实麻烦了些，但御考一事，我也觉得父皇是好心。”

来之前，赵尚书听人说殿下是个聪明的，一定能看出问题之所在，但如今真见到殿下，他却觉得殿下不太聪明。

他见太子殿下见得少，不由得认真打量起来。

就好像上回看到的还是软软乖乖的小家伙，这回见殿下就长成了俊俏温和的小青年，唇微微抿着，好像很不好意思。

怪不得会觉得御考没问题，这还是个稚嫩的孩子呢。

赵尚书自以为找到了问题之所在，怀着对孙子辈的年轻人的耐心，细细解释道：“为官应当看实事做的如何，不应该靠考什么文什么字儿。”

林宣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以前是靠推举，推出来的人做事，再靠做的事选拔官员，这样就很好是不是？”

赵尚书连忙点头：“正是如此。”

林宣蹙眉，忧心忡忡：“可是，如果一个人能做事，却没有人推举他，这又怎么办呢？”

赵尚书惊道：“有能力的人自有人愿意推举他，怎么会没人愿意推举呢？”

林宣一时摸不准他是故意这样说，还是真觉得所有人都正直得很，想想有关赵尚书的传言，心里明白是前者。

他软声说：“或许，那个人不擅长同人交流，因此别人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