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承胥应声进来,林宣便拍了拍自己床边,叫他坐得近些,直接整个人窝进厉承胥怀里,塞了颗橘子让厉承胥剥。
叫厉承胥进来也不单单是为了气林玄阳,还有正事,“裴将军那边,怎么样了?”
林宣现在担心的是,未来父皇会拿纪家乐家那几家开刀,他怕的并非父皇杀鸡儆猴,而是怕父皇杀得太过,将惹一身血腥味不说,还殃及无辜。
“若是真如殿下猜测的那般,”厉承胥道:“厉将军会拖延片刻。”
但是多了也没有,裴家只听从皇命。
当初厉家的事给了裴将军足够的教训,更何况他觉得,帝王对待那些人未必像对待当初的厉家。
两件事不一样,面对的状况也不一样,当年帝王要以此立威,现在并不需要,或许是殿下多想了,惩罚乱臣贼子,帝王未必会下手那么狠。
林宣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很为难的样子,林玄阳却一点都不紧张,大大咧咧道:“你为那些逆贼担忧做甚?”
对那些有异心的臣子的计谋是林宣跟父皇一起定下的,也借此迷惑贤王,但具体未来怎么处置那些逆臣,林宣还不能确定。
不能确定是指,以父皇现在的想法来看,他很可能是严幸苛法,再做一回对当年的厉家所做的事,以此为林宣开路。
若是如此,又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恋人受过这事的苦,林宣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现在自己眼前,也不希望恋人眼睁睁看着同样的事情发生。
除此之外,更大的原因是,他跟父皇理念不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得上是他跟父皇之间的博弈。
林宣轻声道:“父皇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我在乎,父皇不在乎有多少无辜的人受牵连,我在乎,父皇觉得我太软弱,我觉得父皇太偏激。”
他喃喃道:“我知道父皇也在意这个国家,在意我,但他做的太过激了,我即便不能阻止,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既然许多事情他迟早要做,那不如现在就学着做。
林玄阳心知他有自己的主意,也不再劝,只道:“你心里有谱就好,反正这场戏我是局外人,你们都把我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