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承胥的想法倒也简单。

他劝说恋人低调些先不要跟皇后娘娘摊牌是为了恋人着想，如今接受了也是因为恋人明显不会改变想法了。

既然如此，他应该在意的就是摊牌之后如何面对恋人的母亲了。

弟弟那边倒是不用太在意，反正林玄阳早就已经知道，怎么称呼都无妨。

“我是怕称呼一事上让皇后娘娘不悦。”

就好像现代某些人见家长，怕喊阿姨太生分，人家不高兴，又怕喊妈太亲昵，人家更不高兴。

林宣露出个脑阔疼的表情：“这个你不用想，无论你喊什么母后都不会高兴的。”

厉承胥沉默，说来也对，沈皇后一定对他的性别不满意，这是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一路上林宣渐渐进入破罐子破摔状态，一天比一天淡定。

厉承胥却不知是不是想太多，一天比一天紧张。

终于回到皇城见家长的时候的时候已经是夏天，天气炎热，知了在树上鸣叫着，吵闹得实在厉害。

见到自家孩子，沈皇后看起来并不是十分高兴。

她慢条斯理地饮茶，垂眸间带着点不自觉的杀气，好似在等林宣跟厉承胥自己认错。

林宣看她这样，就明白她已经知道了。

不知道是有人多嘴告诉了她还是林玄阳没撑住说了实话，总之事已至此，也没出林宣意料之外。

他做足乖孩子的模样，明明是皇帝了，却还是乖乖站在母后面前，母后不让坐下就不坐。

厉承胥也在旁边站着，没有离开。

没有让一直跪着，母后不算特别生气，林宣心里得出这么个结论，如果母后真的非常生气，刚刚压根不会让他们站起来。

至少当时不会让厉承胥站起来，会直接给个下马威。

像是终于品完了茶，沈皇后将茶杯放下，冷着脸道：“说吧。”

茶杯落在桌面上，沉甸甸的一声，林宣听得打了个寒颤，低垂着脑袋小声问：“您都知道了？”

这是知道了多少？

是知道他们俩早就在一起了还是觉得他们刚刚才开始？

“啧，”沈皇后看出了他这分小九九，淡淡道：“你是我的孩子，心里想什么我不是看不明白，母后只问你，你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