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底气来自何处?
无非是即便在反对他,不明着来就不会被处置。
他是个仁厚的帝王,自登基至今,虽曾御驾亲征过,却从未对自己人太严厉,容忍了他们过线的举动。
林宣确实无法把某些刑法和处置方式放在臣民身上,这个世界的十几年生活没能把他浸透。
但他也不是毫无办法……
“陛下仁厚,叫那些寒门士子入皇城学院。”陈征行叹息着摇了摇头:“可惜陛下不知道,当那些学子来到学院,本身就已经高人一等了。”
林宣笑意盈盈:“说的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东西两苑混杂在一起,注定养不出什么好东西。”
陈征行听着这话有点古怪,但他品了品,没品出特别意思来,也便暂时抛之脑后了。
“自古以仁孝选拔官吏,我等也都是能人,陛下为何执意开学院?”陈征行叹口气,“东苑的那群学生,德行不明。”
不明当然不是不明白的意思,而是不清白的意思。
林宣挑眉:“何出此言?”
陈征行叹息道:“之前我曾救过一个东苑被欺负的少年,那时他坚韧的性子甚得我心,可是没出三天,我就见他在原本欺负他的那人身旁摇尾乞怜……这样的人如何能为官?”
林宣笑了笑:“你这样说,我反而好似那人究竟如何了,可否带我认识一下?”
旁边的书被往下收了收,胡文勤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
到底是“白少爷”的旧友,白少爷总不能冷落了老朋友,林宣笑问:“胡哥哥要不要一起来?”
胡文勤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了不了,我要好好学习!”
他一副我爱学习学习爱我的样子,林宣又是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同陈征行去了西苑。
按原来的规划来看,东西两苑学生可以互相交流,但现实是西苑学生可以随意去东苑,东苑学生却是得有人领着才能去西苑。
正是晌午用午膳的时间,陈征行在乙班没寻到要见的人,反而是林宣见到了厉承胥。
青年麦色的皮肤在一众书生里显得很明显,陈征行哈哈直乐:“你看那个,黑炭似的,肯定没少在太阳底下暴晒。”
“收粮食不容易,”林宣淡淡道:“晒黑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