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瞄了眼身边的侍候的大将,其中有镇国公巩阿岱,前方正在率军攻打龙井关的还有甲喇章京索尼。
呵呵,这都是正黄旗的大将,却是派来了这支远征军,分明在监看他多尔衮。
多尔衮发现了,自从黄太吉的身子不行了,对他们几兄弟和八旗的监看越发严厉。
摆明怕他们相互勾连,尤其是他多尔衮和多铎。
即使出兵也怕他保留实力,派出大将来节制他,甚至贝子硕托都派来安插他身边,呵呵。
多尔衮不以为意,时间在他这边,他不信黄太吉能熬过他。
等黄太吉死翘翘了,看那个豪格怎么和他斗。
终于代善嘛,垂垂老矣,不足为虑。
只有那个济尔哈朗是个大麻烦。
很多人看到了王爷在踱步,却是没想到他想得不是当前的伐明,而是运筹以后国内的大事。
...
尚可喜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眼睛盯着里许外黑漆漆的宽甸堡。
他也关注这个小堡的得失。
他想得是今昔对比。
再一次的入寇大明,却是和上两次不可同日而语了。
大军缩减到了三分之一。
而且汇集的蒙人轻骑只有不到三万骑。
有些远离的大部落假装没有接到聚兵令。
尚可喜却知道国内根本没有军力再次讨伐这些部落了。
这次从军的蒙人部落如果知道大清已经没有余力讨伐漠南,不知道还能剩下几千兵马跟随伐明。
尚可喜想不通,他叛离大明的时候很晚了,比孔有德、耿仲明都晚。
他是被皮岛内讧必得没法了。
沈世魁非要砍他脑袋,他这才从奴。
那时候他也看出大明风雨飘摇了。
登莱战兵全毁。
有了末世之相。
结果呢,四年多,大明却是国力强盛起来,剿灭流贼,数次大败清军,孔有德、耿仲明授首。
就连阿济格这个亲王也被枭首。
如果这么下去他和留在清国的子嗣怎么办。
“父王,可能前面的班志富得手了。”
尚可喜的长子尚之信低声道。
班志富是尚可喜的老部下了,如今就是全军前锋攻打宽甸堡。
尚可喜看去。只见前方大股军卒向宽甸堡涌去,而宽甸堡竟然没有升起烽火。
早在出击前就定下了摸上烽火台的计划。
因为这个宽甸堡有个问题,是由石块包裹夯土的,石块参差不齐,给了攀爬的可能。
看来是摸上烽火台,然后从上而下攻击得手了。
过了一炷香时间,尚可喜已经抵达了堡前,只见二十多个明军的尸体被扔在堡门左近,血腥气刺鼻。
“立即禀报睿亲王,宽甸堡被拿下,请大军立即开进。”
尚可喜命道。
过了半个时辰,大股的清军从宽甸堡入口趁着夜色南进。
...
洪山口是个不小的关隘。
城墙高三丈余,西侧就是长城。
如果洪山口被攻击,洪山口点燃烽火,长城上的烽火台会立即接力传递警讯。
正因为洪山口的紧要,这里是驻守一位游击将军,驻军七百余。
说是边军,其实就是墩军,看家护院的。
洪山口北面瓮城的小小敌楼里,百总钱忠睡眼朦胧的。
夜风呼呼的吹着狭小的窗扇,从破了一个口子的窗纸里变成了呜呜的声音。
钱忠打了一个哈欠,瞪了眼那个破洞。
明天说什么也要补上,这个声音太渗人了。
而且让室内太冷。
好在敌楼里挤着二十多人,而且点着小炉子,否则冻死个人了。
钱忠眯着眼就要睡着了。
他忽然听到了咔咔咔的动静。
他耳朵动了动,嗯,好像又没有了。
他闭上眼,刚要继续睡下去。
忽然他跳了起来。
前几日蓟镇总兵袁时中全境示警,建奴可能入寇。
而为了防止夜里被偷袭,游击李大人在关前洒了一圈的碎瓷片。
如果有大股敌人爬上来,一定会踩响这些物件。
钱忠戴上斗笠,披上大氅,唤醒了几个军卒随他一同出了敌楼。
放眼望去,朦胧的夜色下,远处几乎看不到什么。
最起码他没看到什么闪动,也没再听到什么动静。
‘百总,您这是多疑了,哪里有什么动静。’
一个军卒道,很显然从室内到了风声大作的室外,这厮心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