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你当我傻啊。”踢了高进一脚,吕绮玲不满的嘟囔道。
外头匈奴人大举压城,城里又连番内讧厮杀,张杨苦心经营多年方才聚起的一点繁荣气象顿时荡然无存。在返回西门途中,野王街道上冷冷清清,与高进刚来时简直判若两城。
到了西门,高进将刘豹带上,令两名陷阵营将士出城寻找秦瀚等人,余者协助张元亲卫守好城池,城内若有趁机为非作歹者格杀勿论。
上了城楼,远望城外匈奴人扎下营寨,看似不等刘豹放回不肯轻易退去。见刘豹手下还算忠诚,没有野心勃勃之辈想趁势而起,高进稍稍安下心来。
“行之,我二弟……”看到高进,张元开口就是询问张希音讯,显然在其心中,关系并不亲密的二弟安危远比仇人伏诛与否更为重要。
高进不答,侧身一让。
“子行!”见亲卫把张希尸首抬了上来,半个时辰连遭两次沉重打击的张元差点昏厥过去。
半响后,听高进讲述眭固杀了杨丑,而后径直引兵出城前往射犬,且张希之死怕是因为其人逼迫杨丑太甚,张元恨得牙根紧咬。
“杨丑!眭固!我父亲汝等不薄,为何这般狠心加害!!”
高进不语,等张元发泄完心头怒火,才问道,“子初兄,眭固前往射犬,意在投靠袁绍。河内地处要害,曹操定不会让袁绍染指。大战一触即发,子初兄还需早做准备。”
张元沉默良久,“子行才能远胜于我,愚兄本意带上家眷跟随行之前往徐州投靠温侯,而将河内基业交由子行。不想子行竟遭杀害,我、我……”
“子初兄,杨丑密谋杀害晋阳侯之事,曹操未必知情。如今杨丑已死,子初兄大可不必记仇于曹操。若为家族计,将河内献予曹孟德,乃是上上之选。”把曹阿瞒当仇人,你怕是要痛苦一辈子。高进不忍性情温厚的张元折磨自己,因而劝道。
不想张元甚是坚定,“行之无需再劝,再是富贵,我亦不会去向曹贼讨要。”
“子初兄欲要坚守河内?”
“我……”张元被问住了,“行之,父亲所言乃是由衷之语,你若肯执掌河内,愚兄愿意将其双手奉上。”
高进直摇头,“我意不在此地。”
我等视若珍宝的河内,行之贤弟却弃之如同敝屣。
见高进坦言谢绝,张元既无奈又心酸。
“子初兄,我等离开徐州已久,只待料理完这厮,便要速速回返。”时间紧急,不然若是张元决意要经营河内,已对张杨承诺要尽力相助的高进倒是愿意暂留些时日。
看了眼对自己讨好一笑的刘豹,张元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被父亲视若贵宾的匈奴左贤王,在高进手下竟是不堪一击,而如此英雄了得的高进却认为河内无有用武之地。
真要为了固守父亲留下的基业,而在河内死撑吗?不说凶残狡诈的曹操和傲慢势大的袁绍,单是匈奴人和黑山贼这些便能让自己疲于应对。
张元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