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明月高悬。
“此前匆匆一别,行之似乎言犹未尽,今备兵败失地、四海飘零,连生死相伴的云长都渺无音讯,心中茫然无措至极,还望行之不吝赐教,为备指点迷津。”
与高进携手行至门外,刘备见左近无人,忽然转身对高进拱手一拜。
“玄德公何以如此。”
探手托住刘备臂膀,见其目光恳切、神情真诚,不知刚刚还被腹诽的高进想到今日一别与刘备难有再会之期,面上不由有些动容,“昔日高祖与项羽相争屡战屡败,后于九里山一战成功。胜负不过兵家常事,玄德公岂可自隳其志。”
“备匡扶汉室之志未坠,奈何天下虽大却无容身之处。”看高进似笑非笑并不接话,刘备只好接着道,“行之曾言南阳可为用武之地,然其毗邻汝南、洛阳、荆襄,不说曹操不容备于彼处安身,便是同为汉室宗亲的刘景升只怕也……”
“刘景升名为荆州之主,然向为蔡、蒯等世家豪强所掣肘,若得玄德公相助,则内可制衡蔡、蒯,外能倚为屏藩抵御曹操、孙策、张鲁等各路诸侯,但闻玄德公至南阳,刘景升欣喜不及怎会另做他想。玄德公初至南阳,宜养精蓄锐不可轻举妄动,则河北未定,曹操顾忌刘表,断不会轻兵南下。”
只要不浪,阿瞒短时间内没空理你。
明白高进话中之意,刘备表情尬尬的,仅剩的一点偷袭许都小心思顿时抛到九霄云外。
“至于关将军——关云长义冠金石,若知玄德公到了南阳,自会辞了曹操不远千里与君一会。”
“云长义气深重,备自是深信不疑,然二弟贸然请辞,只怕曹操不肯放行。行之与曹操交情深厚……”
“此乃军国大事,岂是私下交情所能说动?”刘耷你也太天真了,凭啥要我高进给你垫人情,“玄德公勿虑,彼时关将军自有脱身之计。”
“但愿如行之所言。”
听高进语气甚为坚决,刘备只能放弃不切实际的小幻想,转而直入主题,道麾下匮乏治政人才,尤其少一深谋远虑的高明智士,问高进此前所说卧龙凤雏究竟是为何人。
“卧龙躬耕南阳以待明主,凤雏翱翔九天以觅良时,此二人高进但知其名未闻其声,玄德公至荆州后好生探听寻找,自有贤者代为引荐。”
“行之所谓贤者又是何人?”刘备不死心,继续追问。
“天机不可泄露,时辰不早,玄德公若欲前往河北,还需尽快启程。”
“……”
看着茫茫夜色,刘备暗骂高进吝啬狡猾,净说些空假大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