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玄德,我等当真不打泰山、东海路过,而要一路直取汝南?”
“怎么?宪和还想去招人白眼?”
“……”想到此前被刘备丢弃的遭遇,简雍闭口不答,心下暗暗腹诽不已。
偷偷摸摸过了济北、东平、山阳、沛国,十余日后,刘备行至汝南新蔡与张飞会合。
“大哥,那袁绍怎么说,可是答应将汝南袁氏族兵交予我等?”虽有夏侯涓陪伴,但一路南撤的张飞早已心生不耐。
“你说呢?”接过弟媳递上酒水饮了一口,刘备翻个白眼没好气应道。
没被乱棍轰出帐外,已算我口技了得,还敢妄想袁绍将汝南兵马相赠,你想屁吃呢!
听刘备与张飞要讨论军国大事,夏侯涓施了一礼告罪离去。
知晓夏侯涓已有身孕,与张飞亦是琴社和鸣,刘备也不当作外人,未做停顿便将河北之行始末缓缓道出。
“备屡进忠言相谏,然陈公玮自恃名门之后一意孤行,以致兵败身死。曹操对备素有忌惮之心,今知备在明公处,恐备助明公,故特命人散播谣言,道陈瑀兵败皆因备作战不力所致。”
“曹操意图激怒明公,使备于河北诸公面前无有容身之地,此乃借明公之手以杀备也!河北之大,竟无一人敢于明公面前为备伸冤。”
“备,何其孤零也!”
与此前初至河北受袁绍亲自引众出邺城三十里相迎不同,这次刘备可谓遭尽冷遇,若非急中生智信口雌黄,将战败责任尽皆推到无法争辩的陈瑀身上,只怕被袁绍一顿训斥之后难免枷锁受身吃些牢饭。
小心翼翼在袁绍帐下呆了半个月,有日前往荆州的使者回返,道刘表无心一同讨贼,刘备听闻之后灵机一动,寻个沮授、田丰不在场的良机,对袁绍说自己与刘表同为汉室宗亲,若是为使前往襄阳,定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其人出兵牵制曹操,再不济也能收拢汝南兵力再度叫曹操腹背受敌。
被刘备忽悠过一次,袁绍这会比较清醒,只许了少些钱粮和军械,并未送出能够调遣汝南余下兵马的虎符,且叫刘备下了军令状,若是再度战败定要二罪并罚。
“混账!袁绍竟敢这般藐视大哥,待除了曹、曹……”余光瞧见门外夏侯涓的脚步一滞,张飞悻悻改了口,“俺日后定要叫河北那帮鸟人好看!”
“翼德先去点起兵马,待叔至前来,我等即刻起身前往南阳。”无视张飞的瞎囔囔,心有定计的刘备神色淡然而坚决的吩咐道。
“什么?南阳?!万余兵马一旦开拨劳师动众,不说曹操能否坐视我等横穿汝南,但说刘辟龚都所部战力低下,行军速度极为缓慢,一路人吃马嚼耗费巨多……大哥,莫非你真要舍弃此间基业不成!”
说到最后,张飞已然明白刘备是要在军中取其精华,只抽调部分精兵随行西进,余下却要尽皆放弃。
“兵贵精而不贵多,我等轻兵急行,只要避过曹军重镇,旬月可至南阳。彼时遣使交好刘景升,寻一容身之处,却比此间处处受人掣肘强上万分。”
“这……”看刘备心意已决,张飞虽是不愿,却也未再劝阻,“军中将士多是兖豫二州之人,怕是不愿随我等背乡远行。”
“愿者自来,无需强求。”
仿佛放下包袱,刘备这一刻只觉前景甚为广阔,思维亦变得极为清晰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