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廉睿帝道,“只是当时她已近临盆，朕并不敢立即动手。朕已安排好了退路，只等她出了月子就立即动手。一击之后,无论成败,朕都会带着她和孩子离开雍国。”

越凌嘴唇紧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可最后却还是出了意外。”廉睿帝神色哀泣,似乎回到了当年，“朕的身份竟然被她发现了！

她发现朕骗了她，利用了她……她不顾一切地与朕争吵……动了胎气,难产而亡……”

“最终，她拉着朕的手,哀求朕,要朕放弃复仇的计划……”廉睿帝捂着脸，呜咽道，“朕不肯答应。她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闭上眼睛……”

越凌暗自叹息。她不知道这事到底应该怪谁。廉睿帝一开始的初衷确实是要利用这位温小姐,但显然，他最后也是动了真情的。

为了温小姐，他花费了更多的时间来安排计划。不仅是为了事后不累及她的家人，也是为她的安全考虑。

他不是不在乎她的，只是这爱终究抵不过仇恨。他对温小姐的爱意,并不能抵消他对雍景帝刻骨的仇恨。

“她走了，她为朕留下了一个女儿，那就是你。”廉睿帝哽咽了好一会,才终于平复了情绪，低声说道。

“……那我又是怎么……”越凌问不下去了。

说好的行刺呢？您大佬是怎么把戏码从荆轲刺秦王变成狸猫换太子的？这跨度未免也太大了吧？

“朕当时已然心灰意冷。”廉睿帝叹道，“朕甚至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答应她呢？为了那些已经死了的人,赔上了朕最爱之人的性命……甚至让她死不瞑目，真的值得么？”

当然不值得！笨！

越凌在心中骂了句——当然，她并没有说出口。

“朕想要离开雍国，可是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你。”廉睿帝接着说道，“你是朕的孩子，朕当然爱你。可朕却不知道，以后要怎样面对你……只要一看到你，朕就会想起那个至死不瞑目的女子……

所以，朕最终决定，将你托付给温皇后，然后独自离开雍国。”

越凌眼神一凛。她知道，重点终于要来了。

“朕从事先安

排好的那条路潜进了宫中，想找温皇后。”廉睿帝道，“结果却见到整个后宫异乎寻常地忙碌着，倒让朕异常顺利地就潜入了皇后宫中。

一路上，朕打听到，那混乱似乎是因为皇后与贵妃同时发动，即将生产。

朕当时有多么不甘啊！朕的家人被雍国皇帝屠戮殆尽，朕自己膝下仅有一名幼子。

好容易遇到的爱人，又因为朕想要寻仇，命丧黄泉……”

廉睿帝顿了顿，稳住了自己了声音，道：“朕潜入皇后宫中之时，温皇后刚刚诞下婴儿，因为产后脱力，她已经晕了过去。她身边的人都在忙碌着，抱着婴儿的人正是那名朕认识的皇后心腹。

朕当时听她说：‘温皇后生了一名皇子’。朕着实不甘，怎么都不想让雍景帝如此得意。于是便闯进去打晕了那名心腹，趁机调换了两个婴儿。”

“所以……先皇后当时确实生下的是一名男婴？只是被你替换掉了？”越凌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