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听了,不由得冷哼一声,家学个屁家学!
“如若家师汜水侯亲至,断然不会是如此局面!”
一句话出口,高明也不由得心生感慨,如果真的是谢三郎处于自己的位置上,如今又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高明都不用细想,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他就能确定,一定比眼前的局面大好!
因为,自家师父谢三郎,可比自己强硬多了!
在皇城门口,还敢拦着不让进?就谢三郎那脾气,大嘴巴直接就能呼上去,还敢提什么“没有腰牌不得进皇城的”的要求,他都敢直接抽刀子砍人!反正也要坐实了“硬闯皇城”的罪名,还给监门卫等十二卫一个理由前往长安武库,为啥不把事情往大了闹?
至于那孙员外郎,本来就毫无信任可言,甚至怀疑的局面更大一些,自己这还千防备万防备的,有个屁用,到了最后,还不是在他身上翻了船?这要是自家师父,只要把这位孙员外郎赌在家里,二话不说就得拿人,什么六品官不六品官的,就以“你家仆人给安禄山通风报信”为由,直接抓了!合适不合适的,以后再说,先逼着他前来长安武库再说!
等到了长安武库门口,叫开门之后,不管是不是十二卫轮值的守卫兵卒,先缴械,敢反抗,格杀勿论,还什么三千斤火药在不在武库之中,自家师父谢三郎才不管那个呢,真要是攻不进去,淮南火药弹就敢往里招呼!
高明思来想去,后悔不迭,归根结底一句话,就是自家师父当初评价他的那一句——聪明是聪明,手太软!
却不说高明如何后悔,只说张姓中侯,听了高明提到汜水侯,不由得哈哈大笑。
高明还以为这货要吹牛呢,“什么谢三郎来了也一样”之类的废话,却没有想到,张姓中侯竟然点了点头。
“不错!
如果是谢三郎亲至,断然不会把自己搞得如此被动……
小子,说句不好听的,你比你师父,可差远了,最起码,他断然不会让人拦着随行人员,就带着这么小猫两三只地跑到长安武库之中来……
说实话,要是他谢三郎亲自坐镇长安城的话,在灞水码头大火之后,我肯定第一时间带人离开长安!
也就是他不在,我才有信心跟你们玩玩……”
这话一说,高明都懵了,自己不如自家师父,不用你说,我自己都知道,可是你既然是这么想的,刚才又偏偏提什么“家学渊源”?
我师父厉害,我不厉害,等于我没学明白,这就叫家传渊源吗?
这……不是骂街呢吗?
可是有必要吗?
现在这局势,你坐着,我站着,你志得意满,我阶下之囚……你随口骂街,还用得着绕这么大的一个弯子吗?
仿佛是看明白了高明的疑惑,张姓中侯又是一连串的大笑,然后收住笑声之后,这才说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我说你家传渊源,是说你,高明高御史,真是你们老高家的种!
你们老高家,你爹,你叔叔,都这毛病……
聪明是真聪明,碰上什么事情,都想用脑子解决问题,总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得多……可是你们老高家就不明白,真到了最后鱼死网破的时候,脑子,不如刀子好使!
所以,你得心黑手狠!
你看谢三郎,他聪明吗?也聪明,不过他能走到今天,不仅仅靠的是聪明,还靠着他的心黑手狠!
你高明白跟着人家学了这么多年了,该学的东西,没学到多少啊……”
高明哪里还留意张姓中侯后面的话,就在张姓中侯提到自己父亲叔叔的时候,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他七岁丧父,九岁拜入谢直门墙,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过自家叔叔,被叫了这么多年的“淮南大少爷”,他都快忘了自己姓高的这个事实了。
今天,在生死完全被操控在别人手上的局面中,竟然听得张姓中侯提到了自家的父亲和叔叔,不由得他不心神大震!
“你到底是谁!?因何会认识家父和我家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