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施仁杰的宅院门口。
大门虚掩着,门房的老丁鼾声雷动。
天助我也!
来旺悄悄地溜进了院子,轻车熟路地摸到后院施仁杰的卧房。
他刚到了门口,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喊道:“捉贼哇!有刺客!”
紧接着院子里灯笼火把点燃,灯火通明,照得亮如白昼一般。
一群人乌央乌央地杀了过来。
有人端着长矛,有人攥着棍棒,有人拎着棍棒……
没等来旺缓过神来,这些人便开始将来旺围在中间,一顿猛揍!
来旺哭了三声爹喊了五声娘,然后喊了两声饶命。
没等他再喊。
施掌柜手里拎着茶杯口粗细的顶门杠,重重地砸在他脑袋上。
来旺的脑袋顿时成了血葫芦,然后身体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
晕过去了!
施仁杰还不解气,往来旺身上吐了两口浓痰,然后低声问黄药师。
“银子送给夏提刑了?”
“送到了!”
“他说什么?”
“一切都按老爷你吩咐的办,来旺偷银行凶,不死也得扒他三层皮!”
施仁杰点了点头,吩咐道:“将这个怂货押送县衙提刑所。”
众人象抬死狗一样将来旺抬到了提刑所。
天光大亮!
来旺醒了过来。
晕头转向,只记得被一群人围着打,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
一问三不知。
夏提刑下令一顿棍棒以后,来旺慢慢地想起来了。
“为什么夜潜施掌柜家里?”
“寻我老婆!”
“你老婆怎么会在施掌柜家里?”
“他俩有奸情!”
施仁杰气得直打哆嗦:“来旺,我待其不薄,你他娘的竟然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
黄药师在旁边嚷嚷道:“来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昨夜我家里来了个朋友,都说你老婆厨艺精湛,我请你老婆去帮厨,你怎么跑到掌柜家中去找人?”
来旺急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你为什么偷施掌柜的银子?”
“我没偷!”
夏提刑吩咐人将证物抬上来。
两个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
施掌柜指着银子嚷嚷道:“不错,这就是我府上刚刚被盗的雪花银子。”
来旺百口莫辩,扯着嗓子喊冤。
一通棍棒,被打得死去活来,夏提刑下令:谋财害命,死罪难饶!暂且收监,听候发落!
来旺被收监了。
宋蕙莲不干了!
她哭哭啼啼地到了施仁杰家里。
“施老爷,来旺有贼心没贼胆,他确实零零散散黑了你一点银子,但是他绝不敢明偷哇!再说了,他尽管是个醋坛子,但是万万没有杀人的胆量。求您老人家开恩,到官府给通融通融,打了他一顿也就算了,何必要赶尽杀绝哇。”
施仁杰骂道:“贱妇,你们两口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施老爷此话何意?”
施仁杰将那天在酒楼听到江枫等人的话浮皮潦草地说了一遍。
宋蕙莲是聪明人!
经他这么一说,马上便明白了。
“施掌柜,这乃是西门大少爷的毒计!”
施仁杰懒得搭理,不耐烦地催促着她滚蛋!
“施掌柜,算你狠,来旺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这都是你和西门大官人干的好事儿,你们都不得好死,这笔账,我宋蕙莲记在心头,我迟早会回来报仇雪恨的。”
施仁杰派人跟着她回老家,收回那套宅院。
宋蕙莲无家可归,收拾了一个简单的包袱,然后便离开了阳谷县,不知所踪了。
来旺没有死,挨了四十棍子,然后被押送回了老家徐州。
在监牢里关了一个多月,原本肥得象猪一样的来旺饿成了瘦狗。
他戴着枷锁出了大牢,离开阳谷县前打算见见老婆宋蕙莲。
邻居张二告诉他:“旺哥哇,你被关进大牢的当天,姓施的便将嫂夫人给轰走了,唉,嫂夫人挎着个小包袱走了,走的时候哭得跟泪人似得!”
来旺气得大骂:“施老贼,你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半年后,一个夜黑风高夜。
施仁杰被杀了。
脑袋被割了下来!
官府很快便破了案。
凶手没有跑,杀了施仁杰以后便在旁边的歪脖树上吊了。
凶手不是别人,正是来旺。
来旺的尸体暴晒了两天,最后听说了消息的江枫吩咐玳安买了口棺材,将来旺装殓起来,然后派人护送回原籍埋掉,算是入土为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