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怕死,但是我也不能丢下救命的恩人独自逃命,我在‘春风得意’里翻寻了好久也没见到几个人的人影,遇到的几个姑娘也都慌慌张张的往外跑,朝‘楼’的方向跑去。
“莫子君……”我在空无一人的大厅喊他的名字,昔日令我瞠目的大厅还亮着五彩的灯笼,此刻变得让我厌恶,没人回应我的哭喊声,让我越来越陷入无助、绝望,眼泪刷刷的往下流淌,口中若有若无的呢喃,“莫子君,你在哪里?”
陈永泰,你在哪里?陈永泰,我好爱你……陈永泰,我好需要你……我的心好苦好痛,为什么你还不出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我应该放手了?
我倒吸两口气,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无奈,什么叫做孤苦伶仃,它们已经像毒品一样慢慢的腐蚀我的内体,还有这具柔弱不堪的身体,反正就是活不了太久了,就算去送死我也得报恩。
等我原路返回到时,看到漆黑空地上只躺着刚才的长发男子,我的救命恩人时,就飞奔到他身边,蹲下去触摸他的鼻息,虽然很微弱,但至少还有,激动又生气的朝他大喊道:“笨蛋,笨蛋……你这个大笨蛋,呜呜……反正我活不长了,你怎么这么笨……”突然想起一些救命常识,急忙伸出用食指掐住他的人中,然后检查他的身体是否有重伤,检查几番后,既惊又喜他连一滴血都没有,猜想应该是昏迷了。
过了好久,看到一个身影焦急、慌忙的朝我跑来,我一看到是莫子君来了,就迎面拥入他的怀里,委屈道:“子君怎么不在我身边,子君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在我身边,我好怕……我好害怕……”我真的需要一个可以倚靠的臂弯。
莫子君心疼的将我搂紧,气息有些急促,安慰道:“紫儿不怕,子君现在就在你身边,不要害怕,都是子君的不是,紫儿不要哭。”一个劲儿的向我道歉,让我看到了这个男人的心,它能为我心跳。
“等等……”我突然想起我的救命恩人,忙挣脱开莫子君的怀抱,转身道:“快……快救救他,他还没死,刚才有人追杀我,是他救了我……”,我现在的表情一定既可笑又可怜,让莫子君看我的眼神充满怜惜、忧伤,带点愤怒。我觉得他从这一刻开始会不赞成我去月牙国了。
莫子君心切的为我的救命恩人又检查了身体,见他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我就松了一口气,他快速道:“紫儿快回家去,‘楼’没了,银老板遇难了,紫儿从现在起一定要谨慎的照顾好自己和妹妹,等到明天官府的人交给你们房契和名分时,一定要把那两张纸拿到自己手里,看有没有挽救的余地,不要让你银家破产。”
我懵懵懂懂的听他讲完,想到宝莹独自在家里,只好嘱咐莫子君帮我照顾好我的恩人,然后抓起长裙朝我的家飞奔去。记得碧水曾说过名分的事情,在这里它不单指女人的地位,还包括遗孤和遗孀,按金莎莎的说法那就是卖身契,而有权变卖我们的人除了爹就是二娘,可想而知现在我和宝莹又陷入了另一个泥沼。
回到家时已经是黎明破晓,我看到二娘和死去的爹已经在大厅堂,宝莹也在一旁,她不同趴在白麻布上的二娘一样嚎啕大哭,而是微微抽泣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刺眼的白麻布。我缓缓地走到她身边,伸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开口道:“二娘节哀,再哭银紫怕您大伤身子,这银家还要有人撑着。”银紫才十三岁上下,本来是连发言的权利都没有的黄毛丫头,幸好她有绝技,带着‘一品百姓’的头衔。
第二天,果然是莫子君说的那样,一早官府就派人过来了,房契和名分纸也都带来了,因为这个家里没有男丁,所以它都要归于二娘,而我和银紫的抚养权自然也要落到她手里,只不过我的身份特殊,上级人发话说我有权归谁,一个是罗汉国宫廷,一个是二娘。看到二娘接过那纸时,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奸笑,我心里拔凉。
“银紫,这进了宫廷就是国君的人,而那个身份是不允许参加‘皇女’的,虽说你这月牙印好几次险情要消失了,可是看来你的命也不薄,如果此时跟了二娘,二娘也不会亏待你,你也可以和宝莹做伴,只是……”二娘说的内容我都知道,我还知道她的话意,要不是我有那些能耐,恐怕她已经急着给我找买家,让我作风尘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