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羲看着金山的脸气鼓鼓的像一个愤怒的金鱼,心想,为什么这个小太监总能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总能让自己那么生气,气到忘记悲痛,气到忘记自己到这里来干嘛的。
有那么一瞬间,太子觉得自己并不是太子,就是上回自我介绍里的华羲而已。
金山看着华羲的脸,像一个随时准备咬人龇牙的狗,不明白为什么每回见面,他的情绪总是不太稳定。
金山嘴上从不让人,“不给我解释,就想我让开,别说没门,连窗户都没有。”
“没规矩。”华羲道。
“规矩?规矩就是那些帝王将相用来欺压平民百姓的。”
“古书中说到,万物莫不有规矩。”
“既然万物都有规矩,那百姓遵守的规矩王遵守了吗?”
“你!大胆!”华羲忍不住用手指着金山。
“我们巷子里最正直规矩的人只会把买卖做赔,因为世人都不守规矩。所谓的规矩不过是对统治者有利的武器。”
“放肆!”华羲吼道。
“我说错了吗?若是别人都不守规矩,那守规矩的人岂不是吃大亏,凭什么老实人要给不老实的人让路。”
“强词夺理。”华羲把身子转过去。
“倘若这里还是别人的屋子,我自然不会去占,但是椒兰殿这么大,却没有人住。其他的屋子里连一床被子都没有,内侍监又不给我发被子,我晚上要怎么睡觉?除了王后住过的正殿,只有这里稍微整洁,我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打扫到晚上屋子才能住人。若是其他屋子尘封了十余年,要一天都打扫不完。就算你不让我住,也要等到明天白天,我择一间空屋打扫干净方能入住,哪有半夜驱赶人的道理。”金山梗着脖子说。
华羲想着金山刚进王宫,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以为王后住的是正殿,没有敢去叨扰正殿,反而搬进东边的偏殿,已经算是有心里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