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走进贫民窟的时候,天气变得有些阴沉。贫民窟的地上总是不少水渍,华羲的靴子一不小心就沾上了地上的脏水,引得华羲频频皱眉头。
在太子玄羲走过去的前几步还有人把屎尿倒进路边的沟里,金山仿佛对恭桶和屎尿视若无睹,从排水沟前面跳过去,还挥手让华羲快跟上,别磨磨唧唧的。
玄羲就只往沟里看了一眼,便恶心反胃。他控制自己不去看,但这不行,恶臭的味道刺鼻。他只能以手掩鼻,绕过那些一看便很肮脏的地方。
狭窄的路边还有不少搭起来的窝棚,边上有孩子的嬉闹声,里面也有小孩的哭喊。为了让幼儿别哭闹,光天化日,哺乳的妇女就这样解开衣服,让婴儿吸奶。
太子玄羲只看了一眼,立即别过头,但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妇女脸上的麻木,她已经习以为常,尊严是什么她不懂。
但他忘不了自己国家的妇女像一个牲口一样毫无遮拦的给孩子喂奶。
而前面的金山照样蹦蹦跳跳,太子玄羲实在忍不住了,他追上去,道:“你没有看见吗?”
此刻,他们已经走的里那个妇女所在的窝棚有三、五丈远,原本太子玄羲以为金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金山立即接话:“看见了,她毫无遮挡在喂她的孩子。”
“看见了?!你还这样无所谓的走过去。”太子玄羲非常吃惊,他的嘴和眼都瞪着,随后立刻眯起,带着想要发怒的危险。他可以对屎尿不去计较,但无法忍受人毫无尊严。
金山本来侧着身子,现在骤然转过来,愤愤然道:“你只看见她在毫无尊严的喂孩子,殊不知娘有奶可以喂,说明她起码能吃上饭,孩子也不至于饿死。但是我看见过的,是娘一滴奶水也挤不出来,只能看着孩子饿得哇哇大哭,没有一点办法。”
“她怎么会吃不上饭呢?朝廷对于受灾的百姓,还有食不果腹的百姓一直都有赈灾银两。”
“如你所见,银两没有到挨饿的人手里。这里的人少说也有数千,大多是从青州水灾逃难过来,在京都的边缘搭一个窝棚生活。”
华羲站在潮湿的地上,喃喃自语:“银子都到哪里去了?都给官吏贪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