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朝会

王看到太子所做的奏疏,里面提出鼓励女子经商、入仕断然不会答应。他亲见当年太子的母亲改制是何等的艰辛,又是如何因此得罪了大批臣子。

他不想太子步王后的后尘,得罪太多臣子。

朝会上,王还在为早已离世的王后焦头烂额,左相上书称,依旧有人追随谋逆罪人华兰,挑战和污蔑王室权威。

王中年发福的脑门上,时不时淌下几滴汗珠,尽管天气并不炎热。他窝在龙椅上看着下面乌泱泱一众臣子,每一个都仰望着他。

“陛下!”左相又拖着讨人厌的长腔,“谋逆罪人华兰已伏诛多年,但其余党依旧在为她奔走运作,这些人以谋逆罪人的名字集结党羽,自称兰花党。近日,民间与宫中流传的谣言纸就是兰花党所为。”左相声如洪钟,气焰比王要高昂许多。

左相见王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其余臣子又昂首变成低头,显然其他人都感觉到王的难处。蒋左相一向如此,别人不敢说的,他敢说,别人不敢做的,他敢做。

他与其他人不同,他的身后还多了一位夜王大人。

左相把那位大人的意思说出来,“请陛下严惩华兰余孽。”左相发了调头,不少臣子跟着附和,“请陛下严惩华兰余孽。”

巨大的声音在朝会上回响,王头上的汗珠子冒得更加明显。他已经尽量不回忆十五年那场惨剧,但这场惨剧就像夜王向他下达的不得翻修椒兰殿的命令一样,各种的细节还是直往他脑子里钻。提起以前的王后他便心慌手抖,惊恐不能自已。

正当王惶惶不知所措时,右相朗声道:“臣有异议。”

一众臣子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齐刷刷的射向右相兼黄门令大人——周植聿。

周植聿的年岁比左相的稍长,人也更瘦,官服的袍子里空荡荡,不像是一个官员倒像是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夫子。

右相兼黄门令大人说道:“若是按照先王后的余党看待此事,兰花党不足谋逆之罪。若是单纯依行为论,也不足以谋逆之罪论处。谋逆,图谋叛逆,用武力颠覆我朝,而兰花党只是散发传单。传单尚属言论,依微臣之见,因言获罪,不能体现陛下的仁德。兰花党时隔多年又重新出现,依微臣看,是在为先王后叫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