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里弥漫着腥味,血腥味,不知道里面死过多少人。
金山打了一个寒颤去寻琴。
待到金山磨磨蹭蹭的寻琴回来已是一个时辰后了,她拼命把找琴的时间拉长,拖得越长,在地宫的时间就越短。
她惴惴不安地又回地宫,果不其然,夜王已经等的不耐烦。
“请大人宽恕小女怠慢之罪。”金山深深跪了下去,不敢抬眸看上面的食血者。
“确实怠慢,我很厌烦。”夜王的声音从头顶上冷冷传来,带着凛然的杀意。
金山在心里直骂人,上回夜王对左相厌烦,在左相的胳膊上轻松的抓出五个血窟窿。
金山又在心中哀叹一声,大着胆子缓缓抬头,一双明眸静静望着那个随手可以捏死她的夜王,挤出一个笑容。
夜王宽袍,慵懒地斜倚在椅子里,赤色的眼眸中散发深深的寒意,让人如履薄冰。
找点话说,找点话说,金山在心里想,忍不住心里直打鼓。
她挤出一个笑容,娇声道:“为了让大人满意,小女费心寻琴,故而耽搁了。”她抱着手里的琴,她的琴技真的不怎么样,也不知道夜王欣赏的水平怎么样。
弹吧,万一夜王觉得不好听,惹恼了他怎么办。
不弹吧,直接就惹恼了他。
金山低下头,眼珠转了又转。夜王这二百多年都在地宫里度过,应该是极其无聊的,没谁有胆子闲来无事弹琴给他听。
金山先前观夜王,似乎不太通晓人间世,杀伐决断都凭着本能。
为什么会想要听琴,难道说?
一系列的念头,在金山的脑海中闪过,快如闪电,她不再拖延,把怀抱的琴放在地上,双手扶着琴弦。
金山并不懂琴,这琴是她问宫女讨,宫女给她找的。
但她知道这琴一定很好,因为看起来很贵,用的木头一看就知极好,很贵重。
看琴的材质年代久远,但琴身依旧光滑发亮,上面雕刻的纹路清晰,琴头还是一只引颈高飞的凤。
金山用手在琴上拨了一个音,琴声清润,余音袅袅,很适合她一会要弹的曲目。
她要弹的曲子叫什么来着?
坏了,她一时忘记了自己要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了。
她的手悬在琴上。
怎么办?
夜王狭长不详的眸子闪烁,在鲛人油脂制成的发出幽幽光线长明灯下摇曳生辉,他发出了催促:”嗯?“
金山一哆嗦,按下了第一个音,好在万事开头难,忘记了名字还记得怎么弹,金山差强人意地弹着,时不时还偷看一眼夜王的脸色。
夜王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没有了方才等待不耐烦的冷冽,只是伸手支着下巴,一绺银发从肩旁滑落,落在没遮没拦的胸口。
见他这反应,金山觉得还行,长舒一口气,能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