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和玄羲去看过护城河上的荷花,现在荷花开的正好。
她还没有和玄羲一起翻遍藏书阁的书籍,现在藏书阁整理得只剩最后一点。
她还没有和玄羲一起见过养母,现在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娘。
她还没有和玄羲再逛一次街,也不知道自己街上的书摊怎么样了。
越到临了的时候,似乎越是能想起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金山一人等着玄羲过来,告诉她,他们的计划,可是他一直没有来。
到了夜里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宫里静悄悄的。天气已经很热了,燥热的天气让金山辗转反侧。
这是她在宫里度过的第一个炎夏,去年天热,她还睡在屋外的院子里。
金山心事重重的起身,赤足走到殿后的回廊。
金山向东绕过假山,走过许多细雕花样的门栏窗隔,下了白石台阶,原本的空地上,她种了许多菜蔬,可惜,那些瓜果还没有成熟,以后也吃不上了。
耳殿通铺上的三个老宫女都睡下了,她们聋哑,一旦睡熟很难叫醒。几个月金山和她们相处,又竟像是她们不存在一般。
金山不知道为什么想多看看椒兰殿,她赤足走在凉凉的地砖上,心里的烦躁也褪去一些。抬头看天,一轮上弦月挂在天上。月色很温柔,也很悲伤。月光无力穿过那些树叶和藤蔓,只在地上投射出阴影。
半夜凉津津的风吹散金山的长发,和着那远远的夏蝉长鸣,掠过金山日渐尖削的脸颊,自从见过夜王,日子居然过得比以前挨饿的时候还要难熬。
金山在夜风里站了半宿,只到风把她吹得身上都凉透了,才有些睡意。
她躺回宝帐,很快就模糊起来,做了一个很幽远的梦。
梦到了亲娘。
金山在梦里感觉自己还很小,娘悲愁的坐在自己的小床前,床上的李舒尔假装睡着。
娘紧紧攥着的纸条,纸条上有很多名字。这张纸条是一位贵人给的,贵人说这张纸条上的名字是希望。
但娘很伤心,好像纸条就是催命符。
随后,很多很多人影冲进来,金山很害怕,大叫:“娘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