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不是正妻,没有凤冠霞帔,只穿了一身宫中命妇的常服,她丝毫不在意这个。她看看天色,看看桌前的一对蜡烛。
从来没有这样煎熬过!从来没有!
她等着。
到底是一切的新生。
还是一切的颠覆。
金山在寝殿里来来回回的踱步,焦灼的等着消息。双足在地上踩踏感觉绵软而轻飘,地上满是厚密的地毯。
金山以前多次出入太子寝殿,第一回觉得这朱红地毯怎么如此绵软,软的她脚都站立不稳。
她坐回雪白鲛纱被金勾挽起的帷帐内。宽阔的床三尺之外,有一对仙鹤腾云凤凰花烛台,红烛是新燃上的,上面覆盖了百蝠流云如意灯罩。鹅黄的灯罩遮挡。
金山看不见灯罩里面的蜡烛燃烧的程度,她根据蜡烛燃烧的程度在焦灼的计算时间。
她第不知道多少次起身,移开灯罩,看里面的红烛燃烧了多少,随后又坐回金丝楠木雕刻的大床上。
月光沉默的从东宫的窗格里升起,金山起身,茫然四顾。
离得远了,什么都听不见,看不到,不知道夜宴进行到哪一步了,夜王到底来没来?
月亮升起了,逐渐升高,却依旧晦暗不明,在云层中只有一道淡淡的影子。
夜里无人的东宫居然有些凉津津的,一动淌了下来,竟是金山背上的冷汗。
她起身又坐回去,坐得是玄羲的床。
东宫的太子的寝殿,金山看着边上的千里江山图,仿佛恍如隔世。墙上的架子琳琅放着各色珍玩,金山也没有心思看。
金山有一丝错觉,属于太子的东宫,此刻只有金山一人站立其中,奇异的安静。
月光森冷地落在帐上,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今日是月末,下弦月,星满天。月圆月缺,日日都在变化不停。外面一定也在变化,金山站在窗前举头望月。
外面的风声渐渐大了,呜呜直响,东宫外的修竹摇曳的影子映在窗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