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孤傲的脸庞透出不可抗拒的气息,一头长长的银发飘逸在他的脸庞,映照这议政殿的烛火,发梢间微微泛着金色。
他的手按上王上的肩头,那手比寒玉还要凉。
玄昭没出息的啰嗦起来,眼泪鼻涕流得一塌糊涂,连哭都不敢出声。
夜王等他回答,等得不耐烦,皱着眉毛,那眉毛也似两把利剑。他发出一个,“嗯?”
只是一个轻轻地“嗯?”玄昭犹如遭到当头棒喝,脸上的肌肉全都抽搐起来。他远不到五十岁,却一直是颓废衰老的模样。
夜王嫌弃的把手从王上的肩膀上放下来,不屑地道:“拿出一点勇气来,像你的祖先一样。我都替太祖感到羞愧。”
玄昭最后只是哆嗦着嚷出了两个字,“放......肆......”他用尽全力对着夜王唾了一口。
夜王一甩头轻易躲过玄昭的侮辱,遗憾地摇了摇头,露出尖利獠牙,把嘴巴伸向了抖得和筛糠一样的王上的脖子。
最后一刻,玄昭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个残留的念头,他有些后悔,如果,他过去能放下所谓愚蠢的尊严就好了。
他浪费太多时间维持一个做父亲的尊严,到死儿子都没能理解他。
玄羲跑进了议政殿打开的宫门前,一股腥气的风几乎让他睁不开眼,只看见御林军横七竖八的满地尸体。
白玉石阶上淌下血来,混合着玄羲受伤的血迹一起,惨不忍睹。
他看到这些血迹先是一怔,随后发了疯一样的往里面跑,绕过金红相间的柱子,他看见了什么!
父王软绵绵地倒在龙椅上,而食血者随意坐在他父亲的尸身前。
“不!”玄羲绝望的惨叫起来,“不,不!”
玄昭倒在龙椅上仰面朝天,死的既不体面,也不光彩,瑟缩着就像他的人生一样。他的眼睛没有完全闭上,是两个打开的窗户洞,那扇窗户空了,再也不会关上。
玄羲的心也完全空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