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雨一时也没有说话,自不自己人的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就像二姐说的,她自己要是立不起来,旁人再如何帮衬都不过只能锦上添花,她要是有二姐那样的本事就好了……
本来刘妈妈是想等着今日的宴席散了,再与太夫人好好说的,可是经不住太夫人自己开口来问,如今她刚刚说了两句话,太夫人就禁不住犯了毛病。
好容易折腾回了松鹤院,救命的丸药吃下去,缓了一刻钟,颜色才稍加好转起来。
太夫人走的时候没有惊动旁人,可是作为国公府的大长辈,身上本就牵着数十双眼睛呢,各房各院的主子都派了贴身的丫鬟嬷嬷过来探问,如此兴师动众的,自然也就传到外人耳朵里了。
“去跟他们说,外面的锣鼓吵得我有些心慌了,我就是回来歇歇,没别的大碍!”事急从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样的丑事传到外面去。
刘妈妈嘴上打发人去回了各院主子的话,自己就被太夫人攥住了手,只听太夫人道,“你与我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刘妈妈忍着手腕上的疼,道,“今儿一早,我就照着您的吩咐,叫我儿媳妇儿把冬青好好打扮了,与她一道出门采买东西,想着先找一处落脚点给她,应付几日再说,谁知道,一出国公府的大门,刚过了一条街,穿过小巷子时,我那儿媳妇儿只觉得背后一痛,就没了知觉,醒来时才发现巷子里就她一个人,哪里还有冬青的影子?”
“连是谁做的都不知道?”太夫人一听刘妈妈的话就又气了起来,“没用的东西,这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
刘妈妈老脸一红,又不敢多言,抬头往若宁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饶是若宁此时也有些皱眉了,她早就说过,此事不能妄动,冬青这丫头是关键,是死是活都必须要牢牢握在手里,太夫人只想着今日人多混杂,能蒙混过关,可是人家偏偏是做了一个外松内紧的局,等这松鹤院这边往里跳呢。
虽然心里面百转千回的,若宁还是不得不为刘妈妈说两句话,“按您说的,巷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会不会是冬青自己动的手?”
冬青能被挑出来做这样的大事,她在松鹤院里面,也算是个人物了,这一个月来,被禁足于厢房,她自己心里又怎么会没点儿想法?人呐,最怕的就是多思多想,若真的是她下手,打晕了刘妈妈的儿媳妇,自己跑了,此事也未必说不通!
刘妈妈眼睛一亮,忙道,“未必没有这个可能啊,冬青那丫头素来鬼精鬼灵的,别是这段日子起了些不该有的心思吧?”
太夫人依旧脸色阴沉,“去派人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妈妈闻言心里一突,知道太夫人这一回是发了狠。她咽了咽口水道,“刚刚奴婢去了流觞馆一趟,看少夫人的样子,多半是不知情的,夫人那里也不见什么异动,想来此事并没有捅破!”
“我要的是万无一失!”太夫人的声音冷然拔高了一节,如今这个局面就好像是走在刀尖儿上,处处令她惴惴不安,若是早听了若宁一句劝,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地步。
刘妈妈早已吓得噤若寒蝉,若宁或者说是露种,此时的心情也没有多好,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心慌,这个时候,若是能见一见主子就好了,她必然能给自己指一条明路出来。
可惜如今,若宁也不敢妄动,冬青的事,她开口的话只是为了帮刘妈妈开脱一下,缓一缓太夫人的情绪,实则哪里就有那样的简单?此事多半是少夫人那里守株待兔,等着冬青这条大鱼上钩呢!如今她自己若再有什么动作,说不准也会落得跟冬青一样的下场。
这国公府的水实在是太深了,想当初,她是有些高估自己了!
迟疑之间,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刘妈妈心绪烦躁地出门去看,竟然是二老太太由丫鬟搀扶着走了进来。
这是推脱不得的主,刘妈妈不敢怠慢,只得搀着二老太太另一只手,打发了随行而来的小丫鬟,将人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