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就露馅了,含玥心下一震,口中不自觉的就把话绕开了,“我也觉得奇怪,他们似乎是冲着我来的……我并不是怕,只是感觉他们来者不善,未必能轻易打退堂鼓!”
其实含玥真正想问的是,即便澜沧教覆灭有薛凤潇的一份功劳,可是他当年,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孩子,这澜沧教的教众即便是有心报仇,也找不到薛凤潇身上,若是不为报仇,他们突然现身,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薛凤潇叹了口气,“以后还是少出门,齐云和琅琊两个我都给你留着,加上你身边还有一个霜蝶,你和母亲若是出门带上一个总会保得万无一失的。”
含玥笑了笑,“你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这国公府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家兵,只怕除了皇宫内院也没有哪个府邸能比得上了,再说这京城内外遍布燕云卫,都是你薛世子带出来的人,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我?”
“你倒是胆子大!”
“也不是!”含玥沉思着道,“就说今日路上见的那两个,也并没有伤人的心思,他们拦我的路,又堂而皇之的穿着澜沧教的衣服,我猜他们只是想把澜沧教摆在众人面前而已!”
含玥的冰雪聪明越发让薛凤潇的眉头紧促,他心里的疑惑并不比含玥少,只是在拨开层层云雾之前,许多话他都说不出口,这件事烦扰他也不是这两日了,只不过躲在幕后的人,狡猾的像一条泥鳅,以他的手腕忙了这么些天,也不过只抓到了几个跳梁小丑罢了。
含玥看着薛凤箫沉闷的脸色,不禁秀气的打了个小哈欠,软语劝慰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也不见得就是什么难事儿!”自从过了那个坎儿之后,她看什么难事儿都不甚在意,至少比起曾经那个在绣楼里等死的曲灵璧,她现在的日子实在是太好了。
次日,府里的账房就把那些大庄主们交上来的账册大致核对清楚了,含玥并不想大年下的故意给人不痛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那些琐碎的出入揭过不提了。至于闹事的潘王二人,含玥已然打算过了年之后就给他们挪动挪动地方。
还有彭望玉娘之辈,她也打算过了年找两个老成可靠的账房先生过去,盘一盘这些年来的账。含玥心里有数,这两人再如何能耐,这账面上的事儿,总归是比不过内行人的,他们交上来的账,大多经不起推敲,自己稍动手段,就够他们喝一壶的,有了这种把柄在手,也不怕辖制不住他们。
经过这几个月软磨硬泡的功夫,国公府的内院,终于赶在年关之前尽数收归于她这个少夫人手下,这远比她先前预想的要快的多!至于那些依附于三房的下人们,含玥想着,既然短时之内做不到一网打尽,那就暂且先留着,日后的去留,就只看他们手头的差事办得能不能合她这个少夫人的心意了!
年关的脚步越近,含玥越是忙碌,这边刚料理了前来交账的各位大庄主,那边就有年关的各项琐事烦她。要打点各家亲眷来往时送的贺礼,又要安排下人去旧迎新,置换家具,饶是与这些死物耗神,一日里就有十几个管事妈妈过来烦她。
也是没办法的事,她这位少夫人如今势头正盛,又是新主上任,下头人摸不清她的喜好,更不敢随意触她的眉头,宁可一事三问也不愿让她揪出毛病来。
松鹤院里炭火烧的正旺,赶着晨起的请安,连大奶奶江氏都开口说含玥瘦了。江氏是太夫人的娘家人,脾气又古怪,嫌少主动与人说得上话,她这么一说,含玥倒也有不好接话了。
冯氏眉眼一挑,嘴里不阴不阳的哼哼一声,显然不爱听江氏的话,也不摆什么长辈的姿态了,生硬的就把话从含玥身上扯开,她看向白氏身边安静坐着的二太太周氏,“听说顺国公府有意和咱们家结亲?二嫂,是真的吗?”
说来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牵牵扯扯的也有几个月了,只是如今先皇后的孝期过了,周家那边儿才又托人重新提了起来。
周氏闻言神色一凝,面上露出几分为难来,似乎是没有想到三太太的耳目这般灵醒,也没想到三弟妹会拿他们庶房的姻亲当回事,她与坐在对面的二老爷薛忱对视一眼,才轻声开了口。
“顺国公府是有这样的意思,不过,我和老爷都瞧着不妥当,也没敢答应。”
“呵呵……”依旧是冯氏先笑了起来,“二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且不说三哥儿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也是该琢磨亲事的时候,只是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跟母亲打声招呼,就自个儿做主了,这不管放在哪儿都说不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