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北边的山脚下,有两间老房子。房子很旧,但修缮的很结实,屋里有个小院,院里头有位刚刚卸下担子,手里头拎着肥鱼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中等身材,头戴斗笠,看上去有些消瘦。一边嚷嚷着“三娘我来了”,一边使劲往屋里瞧。顺着年轻人的目光望去,屋里头有个女孩正在灶台前烧火。不时伸手抹掉额间的汗水,露出半张青涩白皙的脸蛋。
女孩的五官十分精致,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钟灵毓秀。年轻人看了两眼,赶紧收回目光,笑着把鱼塞给了迎上来的中年妇人。
“李旦呀,别老拿东西来。你三叔看见了,又该说你居心不良,打他闺女主意了。”中年妇人伸手接过肥鱼,一边高兴地往屋里走,一边提醒年轻人下次别再这么干了。
那年轻人见状,便咧嘴憨笑,趁机走到堂屋门口,面朝灶台连说没事。
“三叔看不上俺,那是三叔眼光高。咱做晚辈的,能怪罪吗?铁定不能。再说了,俺又不是来看婉儿的,对吧婉儿?”年轻人脸皮极厚,死活赖着不走。
“你呀还是少来我们家。爹爹说了,你一个外乡人,突然来卢西镇,肯定没安好心。书上说,无功不受禄,你这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娘亲,我说的对不?”女孩白了一眼门口的年轻人,继续埋头往炉里添柴火。
“婉儿说的对,不过你李大哥也不完全是坏人。坏人,哪会天天帮娘挑水喂猪啊。”妇人一边杀鱼,一边轻笑。
“啥叫不完全是坏人?三娘啊,您老可得再把眼睛擦亮些。我李旦根本就是坏人……呸,根本就是个好人好不好,大大的好人。”
李旦委屈得直跺脚,这是他第三十八次来林婉儿家了。可惜这个十八岁的小妮子,愣是不爱搭理自己。
“哼,你要是好人,我们家的母猪都能上树了。小子,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再来打我闺女主意,保证打断你的狗腿?”
这时,院门外走进一个中年大汉。汉子满脸胡茬,一身猎户装,手里领着酒壶,似乎刚从外边打完酒回来。李旦见状,赶紧把伸进堂屋的半只脚给挪了出来。
“三叔,您老人家总算回来了。我是来报信的,落星湖那边的山上,有好几头大野猪,我亲眼瞧见它们来湖边喝水呢。咱要是把猪抓了,啥酒喝不上?状元楼的吕掌柜,肯定要哭着求咱把猪卖给他。”
“滚滚滚,这方圆百里哪还有什么野猪?早给镇上的人抓光了。小子,瞧你那油嘴滑舌的样我就来气,别跑,老子今天非得打断你的腿。站住,别跑!”
中年汉子说着说着,就抄起地上的扁担,追着年轻人狂打,一路追到了屋外的田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