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二去的得失，无法想象。

不过话又说回来，先前若不是殷爻那一掌，李旦未必能从入定的状态中解脱出来。没有那一掌，现在的他，或许已经是个死人了。正因如此，刚刚那一记水月雷决，完全能要了柳笑难的性命，可李旦并没有这么做。

因果二字，最为玄妙。

凡是相遇之人，无论好坏、无论福祸，皆是缘分。

换句话说，天命如此，避无可避，没什么好埋怨的。李旦当然也可以杀人，剑出有因，不算滥杀无辜。

可比起睚眦必报，自然也有不杀的理由。至少眼下的李旦，要先还了在天河宗内重塑道果，筑基成功的香火情。

低头俯瞰，山道上的天河宗弟子们纷纷逃下了山去。而另一边，堪堪抵挡住了剑气洪流的消瘦道人，已经落入了其中的一座大殿内，估计是打算闭门不出了。

李旦踌躇了两息，按下遁光，悬停在了道玄殿上空。

“脸皮极厚的老道士，看在你救驾有功的份上，你和你那师弟的性命，本真人就暂且留下。不过冤有头债有主，凡事皆有因果业报。你师弟断了一条胳膊，你却完好无损，可就有点说不过去喽。”

说到这的李旦，故意顿了顿，见殿内毫无回应，立即冷哼了一声。

“躲？你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么？皆为修行中人，这点道理不懂，那您老的脸皮可就厚到九霄云外去了。我数三声，你若再无表示，我只好打碎你的龟壳，亲自动手了。大不了，事后与道觉上人说明原委，赔他一座宫殿便是。”

天上的李旦冷笑连连，地上的天河宗弟子们却是大气都不敢喘。

偌大的一座漭山，自然也有头铁的，可李旦刚刚表现出来的神通，实在是过于恐怖。再铁的头，也不敢往飞剑上撞啊。

就当李旦数到第三声时，底下的道玄殿内，突然飞出一条手臂，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