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像是早知道他会这般耍无赖,轻笑着接过账本收回怀中,语气嘲讽:“你以为我真的敢让你算账吗?就你那个算术,只怕算出一个大窟窿来。”在云澈不服的目光中,她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这笑却让他他毛骨悚然,以他多年来的经验,云雪这笑准没好事。
果然,他听到她说:“既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那就好好养着,我这里有几颗上好的药丸,保证让你不出两日就活蹦乱跳,跟父亲吵架都能更有力气了。”她说着便抛给他一个小瓶,朝他努了努下巴“吃吧,我看着吃。”
云澈:“……”
这恐怕不是救命的,是索命的。
“不必了,我睡上几日就好了。”
云雪微微挑眉:“不是急着出去吗?现在又不急了?”
“不急了。”他声音有些闷,慢慢的坐会了床上。
要说他最怕谁,当属他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姐姐了,云雪从小好胜,就因为比他早出生几分钟,他便必须唤她一声“姐”,小时候他不服,总是梗着脖子拒绝叫她,在被云雪亲手教训了几顿后便再也不敢了,云雪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她能文能武、精通六艺,会作诗,会算术,打起人来更是毫不手软,小时候的他可没少遭到毒打,以至于长大之后,云澈也对这位姐姐心存忌惮。
云雪笑着起身“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你了。”她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身来“云澈,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父亲的身体老了,总有一天这望海山庄会教给你来打理,我不希望望海山庄的少主只是一个会说大话的混球。”她说完这句话便推门走了,背影挺拔直立。
云澈盯着手中的药瓶,沉默着将它压到枕头下面,人也跟着躺下了,他怔怔的盯着头顶的蚊帐发呆,因为太久没回山庄的缘故,雪白的蚊帐顶上横七八竖的躺着些蚊虫的尸体,他盯着那些尸体发呆,耳边响起了“嗡嗡”声,这大概是秋天的最后一批蚊子了,拼命的想要吸食血液,繁衍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