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暗道不妙,怎么这老头儿精神如此之好?昨夜和他说了一宿废话,临走前又让他喝了有助于睡眠的汤药。现在苏念自己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怎么范增倒是精神抖擞的?
苏念没来得及逃离现场,范增就已经朝着河边走来。
“虞子期,怎么就你在这里,其他人呢?项羽去哪了?出去操练了还是去和其他诸侯商议战事了?”
苏念偷偷摸摸的准备溜回去,虞子期傻乎乎的说:“范老先生,你还不知道吗?项将军已经率大军渡河找秦军开战了。”
“什么?其他诸侯同意出兵了?”范增有些摸不着头脑,昨天项羽好像还在抱怨那些诸侯呢,怎么这才一天时间过去,诸侯联军就改变了主意?
“没有,就是因为那些诸侯不肯出兵,项将军才带领我军出击的。”虞子期同样摸不着头脑,范增作为楚军此次出征的末将,而且还是项羽将军的亚父,怎么会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
“这怎么可能?我不是让苏念劝着项羽的吗?难道是苏念没劝住?对了,苏念在哪?”
虞子期指着已经溜出好远的苏念的背影说道:“项将军能够这么快下定决心,少不了苏先生的大力支持吧?对了,他怎么一看到你过来就溜走了?”
听到虞子期的这些话,范增被气的眉毛都狠狠的抖了抖。
他一把抽出了虞子期的佩剑,原本步履蹒跚的老人此时仿佛年轻了至少二十岁,他举着剑朝苏念溜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同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吼着:“我早就看出来你有问题了,你小子果然是细作。”
“老先生,你可不能乱说话,凡事都要讲个证据,否则我有理由认为你是在诽谤我。我告你诽谤啊!”苏念看到范增手中高高举起的长剑,他也不敢停下脚步,只能四处乱窜。
寒冬腊月之中,一老一少在空旷的楚军大营之中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把戏。
跑了许久,苏念虽然并没觉得累,可他生怕把这老头儿直接给累出个好歹来,所以他高声说道:
“老先生,你身体要紧,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不行吗?”
“行,那就好好说,你先停下。你一直在跑,还能怎么好好说?”范增大喘着粗气,他的确累得够呛。
“我说范增,你这老头当我是傻子不成?你不追我我还会跑?你手里拿着剑要砍我,我不跑的话等着被你砍死?你把剑丢掉,丢的远远的,我就停下来。”
范增明白自己肯定是追不上苏念了,而且凭他也不可能真的杀死苏念。
因此他也没怎么犹豫,就把手中的剑朝着远处的空地上丢了过去。
七十多岁的老人手无寸铁,正值壮年的苏念也没什么好怕了,他便停了下来。
两人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席地而坐,现在项羽带着楚军倾巢而出已成定局,说什么都晚了,一切只能看项羽的造化了。
能支持项羽如此贸然的对秦军进攻,范增已经认定苏念肯定是细作,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秦军的细作,还是从其他诸侯军中来的?毕竟在此之前,范增并没有听说过苏念这号人物。
“说吧,你到底是谁派来颠覆我楚国的?”范增阴冷的盯着苏念。
“没人派我来,我真是要为楚军效力的啊,你怎么能说我是来捣乱的呢?”
“别废话了,既然你都能支持项羽带着五万楚军去和四十万秦军硬碰硬,全然不顾我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这就足以证明你来到楚营别有用心。”
“老先生,你这结论下的有点草率了吧?”现在苏念只能咬死不认账,否则楚营中的这几百兵力就足以把自己和修远小晚杀个好几遍了。
苏念信口胡诌道:“凡是两军交战,若以强打弱,只需要每日整军操练,气势如虹,就足以吓的弱势一方军心涣散,不战而胜。若是实力相当,那就各看运气,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但要是像现在这样以弱打强,以小博大的话,那就只有摆出拼命的架势,才有可能战胜无比强大的敌人。我看项羽现在做的就很好嘛,他不但要和秦军拼命,而且渡河之后都破釜沉舟不留退路了,那此战岂不是必胜?”
听到项羽不但率军贸然出击,甚至都把渡河所用的船只凿沉,那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范增忍无可忍,他随手抓起脚边的一块石头就要和苏念拼命。
“害我大楚,老子和你拼了。”
“冷静冷静,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还手了!”苏念堪堪躲过一击,只能再次慌不择路的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