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凌晨两点。
再过两三个小时,确实是可以打电话了,虽然这么早地去一个电话显得很没礼貌。
“好,”她走到床前重新把床幔放下来,“你先睡吧。我等客人走了就去外边打。”
启澜摇摇头,身体本能地往门边挪了挪。
不是床不舒服,而是躺着浑身难自在。
“我再睡怕自己会睡过头。”
“你跟着我累了一晚上,快睡一会。”
毕竟他俩不是男女朋友,太密切了不好。
诗安是真的困了,匆匆间连鞋袜都胡乱脱在床底。
她的头刚沾到枕头,瞬间就睡着,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地颤动。
启澜轻轻地走过去,帮她把鞋子摆好。
“她睡了,我就想想别的法子,不能总让她跟着我担惊受怕的。”
他忽然发现窗边有一个树影,连忙走了过去细看。
推开窗户,又有令人惊喜的发现。
原来,诗安的闺房层高并不算高,就在二楼。
从窗台下看,密匝匝的一排耐寒的白杨树,宽大的枝条像巨人的手臂一样伸过来。
他琢磨着怎么才能找一个最佳的方向,不偏不移地落到树上去,还尽量不要发出很大的声响。
沿着一棵棵的树不断地对比和筛选,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从窗台下左起的第三棵树上。
它虽然不是最近的,却是最宽的,最结实的,枝条还特别长,粗,恰到好处地伸到了第一棵树的旁边。
启澜抓起诗安留在桌上的一条发带,把小腿上的伤口紧紧地扎了三圈,然后蹑手蹑脚爬上窗台,屏住呼吸奋力一跳!
不出所料,这一招虽是险的厉害,却得以让他在没弄出明显动静的前提下,扎扎实实地攀在了粗粗的树枝上。
他的体重也不足以压断它,像一只灵活的猿猴,双臂牢牢地拉着树枝在离地三米高的地方翻了一个身,十分稳当地接着惯性两脚着地。
美中不足的是跳下去的同时关不了窗户。那呼呼的北风往屋里吹去,他依稀记起她是盖了被子的,又不能肯定会不会在睡梦里踢掉,受了寒冷会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