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钩低头看看身上,然后看了看李清栏说道:“那你是什么境界?”
“我是专气境界。”
吴钩道:“你比我高一个境界。”
李清栏没有理吴钩在境界上的谁高谁低的说法,问道:“你这几天在林国公府感觉如何?和你在漠北。”
“实话假话?”
“你说呢?”
吴钩道:“陌生但温暖。”
李清栏嗤笑道:“你还真会说话,陌生但温暖。你一个汉子需要惧怕陌生,需要温暖?”
吴钩起身抖落掉身上的雪花,笑道:“是我需要怕嘛?我可是漠北军卒,入过天坑,冲进过敌阵,杀过无数人,也差点死过。当时世间坚强如刀的人。”
李清栏眉头一皱,道:“坐下。”
吴钩伸着懒腰,却被李清栏一把拉在板凳上坐着。
“天坑的事,不要乱说。事关重大。”
李清栏叮嘱吴钩一声。
吴钩点头,罗技已经提醒过他了。
“今天是除夕夜,你应该在宫中才对,怎么回来国公府?”
李清栏道:“每年这个时候,也是最无聊的时候,无非既是看景、看花、看舞、看人。”
吴钩再看了一眼李清栏的飞仙髻,道:“看人?夫婿?”
李清栏面色彻底冷了下来,吴钩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倒也不怪吴钩,飞仙髻向来是待字闺中的女子的发容,李清栏与自己年纪相仿,十岁,定然也当是婚配的时候。天子之女,婚配是大事,想来李清栏说的看人,自然是看天下英杰豪俊。
吴钩讪笑到:“当我喝醉了。”
以李清栏的高傲性子,自然是愿意看那些天下英杰豪俊,也不愿意提自己的婚事,她如此高傲,自然是要配上强过于她,或者她自己心中有属的人,哪怕一介乞丐,一介书生。
李清栏身子侧转,看向花园中的梅花,说道:“宫中之人之事,都极为无聊,相当无趣。阿谀奉承之辈,说话小心翼翼;自诩正直之人,说话可恶恼人。这两种人是最惹人厌烦的人。”
吴钩看着李清栏红衣裳沾染的雪花,此刻的李清栏就如同披着梅花的女子,有些惊艳。
吴钩道:“所以你跑了出来?”
吴钩觉得自己说话不阿谀奉承、不自诩正直,就是一个极为平凡的普通人说的话。
简而言之就是说的都是狗屁倒灶、上不得台面上的话。
可是凡人、俗人说话哪用句句上的台面,凡人、俗人何用天天上台面?荤话、笑话、好听的话、不好听的话,该说什么就是什么。
“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