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咱妈可能走路不太方便了。”李特轻声。
“啥,你是咱们不能走路了!”任曙霞急如焚,方寸以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你先甭担心,大夫也只是,咱妈的病还在恢复过程中呢?”李特一边扶着任曙霞,一边轻声安慰道。
任曙霞无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涌动出她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嘴里自言自语嘟囔着:
“妈妈,妈妈不能走路了,这以后可咋办?”
任曙霞实在忍不住这突发的磨难,在黄昏之际,一个人悄然来到病房楼道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色,此时已经是初冬时分,窗外的景色到处都是一片灰色,毫无生机,独自徜徉在月色里,白必须思虑萦怀甚至忧戚的,此刻全忘了,而白无暇顾及甚至早已忘却聊,有的却会清晰的想起来。如此美丽的月光,会使心灵深处的珍藏开出花朵,连痛楚也会变得美丽。但这月色更多的是使我无所虑无所思,身心放松,呼吸都变得轻微均匀,不易觉察。任曙霞就像一条游到清水里“偷清”的鱼,浮在月光里,吮月华,汲清辉,或停泊或徘徊,如醉如痴。
就连李特来到他的身旁,她都浑然不知,李特看着此时疲惫的妻子任曙霞,心里一阵酸痛,他从后面紧紧抱着妻子,嘴里轻声向妻子倾诉道:
“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们仅有属于自己的那一缕月光,稍不珍惜,就会去日苦多,万事成蹉跎。君不见,此月方从远古来,历沧桑,经兴衰,送千古风流,看花开花落……大王月,霜晨月,关山月,红缕月,俱往矣!山河沉寂无言,酣然入梦;人不惜月月自明,吾辈该如何把握这一缕月光?初冬月高悬不语,娟然如洗。”
“是呀,一切皆沉于尘世中!可是我们既然来到人世间,就不能碌碌无为地活着呀,总的给下一代留点痕迹呢,你对不对!”任曙霞一脸凝重地问李特。
“燕儿,你得对,人有自己喜爱的事业,自己愿意为此奋斗一生,这种积极向上的精神,值得我们一代代饶不停传递,可是,你平时也不能过于的专注,有时候,还是得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你要知道,你现在在咱这一大家子人眼里,可是关注的焦点,是重点保护对象呢!”李特心翼翼地劝道。
“我知道,特尔,可是我也不知道为啥,这心里好沉重,眼看着爸爸身体健康恢复刚刚有起色,这,妈妈就又病倒了,一听你咱妈妈今后可能不会走路了,我这做女儿的心都碎了,想想咱妈妈这一辈子呀,可真不容易呢,年轻时,和爸爸一起走南闯北,修建电气化铁路,为了可可,她又不得不放弃自己喜爱的工作,提前退休,帮我照看女儿,好不容易,眼看着好日子快到了,她可以和爸爸一起伴着夕阳,过几属于他们二老的好日子了,临了,临了,妈妈却病倒了!你,这世上还有公平可言吗?哎,我可怜的妈妈呢?”任曙霞到这里,压抑良久的心里悲痛,再也无法控制,她一头扑在李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李特此时觉得自己无法抚平妻子此时悲痛的心情,他只好紧紧抱着她,无助地看着她那脸上一串串晶莹透明的泪珠和低声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