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惜眼见着言豫津出了院门,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口的竹篱。
“萧公子,江左盟行事不义,不敢斗胆请
公子原谅,只求公子能收我一拜,略表歉意。”
竹惜走到萧景睿面前,撩起水蓝色裙角,直直地,跪在了萧景睿面前。俯首行敬上大礼,这是晚辈对长辈方才有的礼数。
“竹惜姑娘不可。”纵使心中再有怨恨,可景睿终究还是那个心地温厚的翩翩少年,更何况,他心里也明白,竹惜虽是当时女中英豪,可在这权力与交织的漩涡中,也是身不由己。
“姑娘快快请起,不要折煞了景睿。”
刚刚离得远,竹惜只凭着一星半点的感觉看出萧景睿的灰白,如今近身相接,只看见萧景睿仍是一身天水碧长衫,整洁干净如旧,只是领口处微微有些凌乱,可以隐约看见包扎伤口的绷带。
萧景睿伸手扶起竹惜,肌肤相触,二人心中都是一阵心酸。曾经丰神俊朗的萧景睿,短短几日,竟已瘦的有些皮包骨头;而竹惜,景睿犹记初见时她是那般傲然而灵动,隐隐透着杀伐决断的大将之风,可是现在,手臂腰肢皆是盈盈不堪一握,半边面具,也遮不住她的心力交瘁。
这便是你想要的生活吗?萧景睿暗自询问,他心底里有些疑惑,尽管这些疑惑有些太过匪夷所思。
“景睿,苏哥哥也是身不由己,他跟你的相交,也真的是赤胆忠心。只不过这件事,关乎他全盘大计,哪怕是付出他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所以......”
话说到一般,竹惜哽住。这些理由终归是太过牵强,凭什么他梅长苏的呕心沥血,就一定要牺牲掉萧景睿的毕生幸福?易地而处,当年的谢玉和夏江,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与悬镜司的大计,而她,和整个赤焰军,又岂能说原谅就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