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竹惜蓦然转身,手势快若闪电。这个时候,列战英和戚猛等人,在练武场也听闻了庭生被竹惜罚跪的事情,赶来一探究竟。
“啪!”又是结结实实地一下,碧水剑连着剑鞘,毫不留情地打在了庭生的脊背之上。庭生皱了皱眉头,这一次,却没有再叫出声音。
“我教不了你了,日后,你用不着再跟我学习了。”竹惜不带一丝感情地转过身,水蓝色的衣裙,好似在她和庭生之间,划出了一道天堑般的界限。
“竹公子!”
见竹惜如此决绝,庭生终归是软了下来,放着嗓子连叫了好几声,可竹惜都置若罔闻,大步地向前走。
盛夏的傍晚,午后的高温尚未消散,而地面,吸聚了一天的热量,此刻正是炙烤难耐的时辰。庭生衣衫单薄,跪在坚硬滚烫的青石板上,没出半个时辰,已是脸色煞白。
“......列将军,这竹公子,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戚猛见状,于心不忍,便欲上前拉起庭生,却被列战英一把拉住。
“竹公子并非眼高于顶,胡搅蛮缠的人,如此做,自然有她的深意。庭生自幼长在掖幽庭中,心性根基有些歪曲,若不是这样,断断不能将他矫正过来。一个人的心性若是不正,日后,有再大的本事,于人于己,皆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哦......”戚猛挠了挠头,一知半解。不过看列战英如此说,而不远处凉亭中,看见靖王和梅长苏的身影影影绰绰。既然他们都没有阻止的意思,那或许,真的有自己想不明白的关节吧。
热毒攻心,在加上绝望和委屈。庭生终于是支撑不住,几番硬撑,身子还是摇摇晃晃,倒了下来。不过待得眼前金星散尽,那一抹清凉的水蓝色裙角,却竟然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竹公子......”庭生奋力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无奈体力实在不支。他只好挑起头,伸出手,抓住竹惜的裙角,苦苦哀求。
“我哪里做的不对,您告诉我,就是骂我,打我,我也愿意承受。只是千万别放弃我......我已经被人放弃太多次了......”
竹惜听了庭生语无伦次的哀求,心中也是酸楚弥漫。若是祁王当年没有出事,这孩子,应该就是
他的长子,大梁今后的储君,又何须这般卑微匍匐在自己脚下,恳求自己教他一些微末的本领。
竹惜轻轻地将庭生扶起,从怀中掏了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出来,倒出一粒青色的小药丸,喂进庭生口中。
“这是蔺晨秘制的‘润津丸’,专门用以解热毒溽暑,你不要咽下去,含在嘴里,等它自己慢慢化开,看看有没有舒服一点......”
庭生听话地将药丸含在嘴里。药丸遇水渐渐化开,一股凉爽清甜之感,顺着喉咙和气管,通畅全身。庭生深吸一口气,只觉全身毛孔都被凉水沁透般舒爽,刚刚的头晕恶心的不适之感,渐渐地被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