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面孔,同样的味道,不同的,只是身份与年岁的变化。
眼前的女人,已是一朝贵妃,却依旧如同当年一样,温柔敦厚。可素来沉静似水的眼眸,此刻,却泛着汹涌的浪涛。
“十多年了!十多年了!”静贵妃激动得面色都有些发红。
“......景琰......终是找到你了......”
“贵妃娘娘......”竹惜有些踟蹰,按理说,她不应该向静贵妃坦白自己的身份,可是静贵妃素来蕙质兰心,只不过常常蕴锋芒于无形,方才被人误解是软糯无能,苟且偷生于深宫之辈。竹惜没有把握,能够瞒过静贵妃的眼睛。
“你不要担心,我懂得事情的严重。”静贵妃压低了声音,“不该我说的,不该我知道的,我都不会表现出来。”
竹惜有些惭愧,低下了头。说到底,那件事,煎熬得并不只是他们兄妹二人而已。
沉思间,静贵妃突然抓住了竹惜的手腕,倒是吓了她一大跳。
“静......”
静贵妃示意她噤声,并轻轻挪动指尖,屏气敛息,替她号脉。
“还好,”片刻之后,静贵妃收回手,松了一口气,“虽然身体虚寒,但终归没有大碍。”
“静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竹惜亦是觉得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索性摊了牌。
“静姨不必担心,我身边有名医守护,不会出大事......”
“有名医诊治?那为何,小殊的病情,恶化得如此厉害!”
“静姨......你......”竹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苏先生什么都没有说,”静贵妃惨淡地笑了笑,“景琰也什么都不会知道。今天上午,我替他号过脉。梅岭的火寒之毒,晋阳长公主的名讳避忌,若都是巧合,那也太过蹊跷。”
“静姨......”竹惜暗自赞叹静贵妃的机智和悉心。“我们......不是故意想瞒着你......”
静贵妃摇了摇头,“那些都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小殊病得这么严重,你们怎么还让他到京城来,上上下下的折腾。”
竹惜凄惨地笑了一下,“静姨,我兄长的脾气,又是谁能拦得住的。”
静贵妃深知竹惜说得有理,刚刚一问,也不过是情绪激动之下的自然反应。